第三章

「昨晚…我失禮了…」

路亞早上起來的時候，永已經起來了，昨晚的醉態已經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永，已經變回那個溫和，卻又異常理智的人……

 

「不會…我很高興可以幫助到老師」

還是有點呆，不會處處拘禮的永比較可愛…如果…下次他還是醉著來到這裏…可能，就不能回去得這麼容易了……路亞邊應對著永的話，邊自己在腦海中悄悄想著

「那麼，老師要回去了嗎？」

 

「不了，晚一點就要開始上課了……」永似乎還不想回去面對兩家的質問，隨便的就找了個理由來留下

換作是平時的話，突然被加了額外的課堂，路亞一定會出聲抱怨…但，這一次他卻只是順著永的意思，沒有絲毫怨言……永當然也察覺到這點，所以，他立即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

不過，事件到此就完結了吧，路亞殿下並不是那些會饒舌的人

 

+++++++++++++

 

「老師看上去很累…」看著永踏著比起平常不隱得多的步伐而來，路亞擔心的說

 

從靈   安得拉格和她的情人私奔那天開始，一個星期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在剛開始那天，唯一活著的知情者--- 永，被兩家各以不同的方式詢問起和那兩個人有關的事……永本以為可以告訴他們去找雷艾家那個靈的好朋友，可是，她也已經在當天早上死去

知情不報原本已經是一種過錯，更何況，這次事件是得到他的協助才會發生的……

安得拉格家的怨恨雖然可以暫時不理，但，自家父親那輕藐，故意忽視的態度卻令永每一刻都把神經繃緊，怕出著甚麼差錯而再惹父親不高興……

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人會覺得不累的吧……

 

「老師，累的話，不如先休息一下吧，我自習就好了」

「不用了，感謝你的關心」即使精神上有多累，永還是很盡力的維持著禮儀

「可是，老師……」

「從昨天說到的部份開始吧…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太勉強了…請老師你多照顧一下自己吧」路亞卻不能把注意力投到課堂之上，對他來說，永的情況遠令他掛心得多

「我會的了」擠出一絲笑容，卻沒發現反而讓自己顯得更加令人擔心

「對於那個女孩的死，你也很傷心的吧，雖然其他人好像意識不到」

「這和路亞殿下的課堂沒有關係」永雖然似是有了動搖，聲音也微微的出現了顫抖，可是，卻還是不願對路亞敞開心扉

「我只是在想，既然我們是朋友……」

「路亞殿下，請不要再談多餘的事，回到課堂，可以嗎？」不願再於人前失態，永只得以強硬而不帶感情的語氣打斷路亞的話

 

++++++++++++

 

「雷希，如果你是我，你會怎樣？直接把他禁錮在皇宮中好不好？」

「那是不可能的」雷希認真的回應了路亞的戲言

「那我該怎麼辦？看著他以後再和別的女人一起，然後裝模作樣的去祝福他嗎？」路亞說話的對像漸漸的變更，從雷希身上，轉到了自己的身上「看到他愛上別人的話，我會瘋掉的…」

 

「我想要他…只想要他一個……」

 

++++++++++++

 

「老師待會兒會出席嗎？」

「宴會的事下課後再說吧」永清冷的聲音阻斷了路亞漸漸飄離課堂的思想

「我已經快要十八歲了，一般這個時候可以參政的了吧」

「那是路亞殿下從來都不肯認真聽課的結果」

「生日宴，老師怎樣？會和我一起過去嗎？」雖然被指責說不肯認真，路亞卻還是不死心的問

「如果路亞殿下願意靜下心來聽課的話」

 

儘管覺得永把自己當成是幼兒一樣，路亞還是因為永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而高興…至少，今天晚上都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直待在一起

 

++++++++++++

 

皇宮的宴會廳之中，因為祝賀路亞的生辰而響起的祝酒聲此起彼落

這種場面，對於路亞來說可謂早己司空見慣……可是，今天起他就已經到了成人之齡

 

在稍為混亂的場面之中，路亞努力的在人潮中穿梭，希望能找到永的身影……然而，在走遍整個會場之後，不但找不到永的蹤影，反而，被不斷而來的祝酒弄得有點頭昏腦脹的感覺…是喝太多了嗎？

 

「殿下還是先稍為休息一下吧」路亞似乎開始煩躁，靜不下心，一直伴在其旁邊的雷希擔心的建議道

「可是，還沒有找到老師」

「我會替你留意的了」

 

++++++++++++

 

踏著有點不穩的腳步到了大廳旁的一個陽台，當涼風吹在路亞臉上的時候，混沌不堪的腦筋頓時像是又活過來似的

 

向四周望了一圈，突然的就發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的地方……他似乎是在沉思著，雙眼沒有在注視甚麼，只是一直的把視線放到很遠的遠方…

到底……在想甚麼呢？

想要叫他，可是，卻又怕會打擾到他的思緒…為甚麼課堂就是不教這種時候應該怎麼辦呢？

 

在路亞還在內心掙扎的時候，那邊廂的永似乎放棄了繼續思索，回過神來，就正好和路亞的視線對上

 

「路亞殿下不在會場裏，可以嗎？」

「我在與不在也沒有分別吧……倒是老師，在這裏想些甚麼？」

「不，沒甚麼…」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影響，路亞總覺得這時的永比任何時候都接近，就像是伸出手，就可以把那在月光映照下而變得矇矓的身影一擁入懷……

 

「路亞殿下，怎麼了？」見路亞一直都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永問

「老師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路亞沒頭沒腦的問題令永也不知道讓如何回答才好，只得不解的看向話者

「老師自從那件事之後，就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吧……所以我偶爾也想，如果我可以成為老師的依靠那有多好」

「這…」

「我的話，不行嗎？」看著不知如何應對的永，路亞只覺得無奈

「我喜歡老師……所以，可以的話，讓我分擔你的痛苦，好嗎？」

說這話的同時，路亞不由得的把完全呆住了的永擁入懷中

 

「路亞殿下，你知道自己在說些甚麼嗎？」永努力的嘗試從路亞的懷抱中掙脫，然而，卻不是一件易事……且，反而令路亞更加的緊抱著自己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這麼苦惱」耳邊低語的聲音明顯的透露出痛苦的感情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停留著，路亞的話似乎每一句都令永覺得更加的徬徨……緩緩的放開環著所愛的雙手，路亞的臉上清楚的帶著了一個淒然的微笑

 

「我很奇怪吧，竟然，會喜歡上和自己同樣是男人的老師」似是不想再面對，放開雙手後的路亞再也沒有向永投去任何的一眼「老師也是這樣想吧」

 

沒有任何的回音，路亞覺得，那是因為老師既同時要顧及自己的感受，又要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正在為難著……反正，老師就是這樣溫柔的一個好人

 

「今天，給老師添麻煩了，我說過的話，還是請老師全都忘了吧」留下一句話，路亞不想再等待回應，逕自的離開了永的視線範圍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