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動搖(李斯)

63.動搖

 

「韓非在獄中自殺了」

「這樣的人才，竟不能為秦所用，實在大為可惜」

天子的語氣當中有著無限的婉惜，但，我不認為我滅了韓非是一件錯事

韓非於我，素有舊怨，殺之，不足惜

……應該是這樣的

 

那麼，我是為了甚麼而害怕？為了甚麼竟連天子也不敢正視？

天子對我，聽之任之信之，我的決定也鮮有錯誤……這次也一樣

 

從站在天子身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等於是沐浴在人向當中…雖未親赴戰場，卻有無數人因我而死，現在，再加上一個韓非，算得上是甚麼？

因為他為天子所敬愛這一點，不足以讓他保命

只要他還存活，我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天子身邊的這個位置，我不容許他人取代……即使那是天下罕見的賢士也一樣

 

……不應該有錯的

 

然而，何以心中之狂喜，竟在窺見天子的愁容後不復再？

 

做錯了，李斯，你應為天子奪得天下，而非因個人私圖而侫圖賢良，不然，難以報天子的恩德

即使天子還待你如昔，這一個怨，也不會被忘記；儘管有才，儘管有智，也不過是個嫉妒小人而已

李斯啊李斯，為何落得這一步？

 

聽著這樣的聲音，我久不能眠

不為甚麼，就只為了句句均是實言

我加諸於自己的信任，正一片一片的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