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久到當世界還有魔法師的時候,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個青蛙國度……
青蛙們世世代代都在這裏的一個大湖中快快樂樂地生活。然後,有一天,一個魔女搬到了湖的附近……
作為森林的新領主,魔女搬到這兒來是必然的
但,不幸地,極討厭吵的她,鄰居竟是這幫日夜吵鬧的青蛙們......
青蛙王似乎也對於其他人入侵牠的國土感到不滿,經常的帶著兒子們跳進屋中打破魔女的東東,兩家人(?)就這樣成為了世仇......
魔女暫且的忍受著,反正,那幫可惡的青蛙快要冬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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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春天重新開始的日子,青蛙們為了繼續趕走入侵者,也為了準備他們的醒來慶典而比平常吵上很多倍…
「你們給我閉嘴~~~~」受不到嘈音的魔女掩著耳從窗旁向外邊大喊「不然我把你們全都變成……」
說著卻突然意識到問題…牠們已經是青蛙了,不能再變成青蛙的……「不然…不然我把你們全都變成人類」
青蛙們聽到這一個威脅後,都發出尖而短的叫聲(就像是人類對其他人的嘲諷一樣)從來只有巫師把人變成青蛙的,那有巫師會把青蛙變成人的說?
魔女話出口之後也感到後悔了…可是,為了維持她的自尊,她真的揮動了她的魔法棒,向著青蛙王的大王子施咒……
一陣輕輕的白煙把青蛙王子包了起來……在煙霧升上地面,然後再散去之後,原先那隻青蛙現在真的變成了人類,一個是金髮碧眼的,俊逸的少年
但,其他的青蛙卻都很害怕這種魔法,都紛紛的躲回水中去,青蛙王也不例外……
「呼,安靜了~~」魔女呼一口氣,似乎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相當滿意
「呱…呱~~」顯然的應該是一把極動聽的聲音,但,用來發出那些呱呱的叫聲卻令魔女感到非常厭惡,看看四周,這種聲音的來源竟是她那個可媲美洋娃娃的製成品
一陣憤怒的感覺在魔女心中油然而生,揮動魔法棒,把他的聲音也奪走了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青蛙竟然在呱呱叫?真是的,氣死人了…」邊唸著邊走回去自己的屋子……被留下的少年看著魔女離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
悲哀的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青蛙王子終於確信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隻青蛙了……
一個夜晚悄悄的在青蛙王子身邊溜走了…他已經被變成人好半天了…但,卻依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走到哪裏,或者,回到哪裏……
忽然,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了,青蛙王子帶著滿臉的迷茫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一會之後,一個穿著旅人裝束,騎著馬,留著一頭淺銀灰短髮的青年來到了青蛙王子的面前……
「需要幫忙嗎?」青年看到青蛙王子無助的看著自己,便從馬背上下來,殷切的問著
青蛙王子張開嘴,但隨即又合上了……他雖然聽得懂人的語言,但,卻再也無法用聲音表達自己……結果,只好搖搖頭,再次無奈的看著水面……
那個青年也彷彿感到了他不能說話的難處……把長長的大衣解下,輕蓋在青蛙王子身上後,便開口說道: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就住在這附近,你可以先到我那邊休息」
青蛙王子卻帶點懷疑的看著那個青年,記得父親曾經說過人類都是很狡猾的,那麼,這個人的企圖是甚麼?
青年見青蛙王子對自己存在著戒心,似乎並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忙……不過,也沒有人會單純得完全信任初次見面的人吧。青年只得走回馬的旁邊,打算離開了……可是,獨個坐在湖邊的他卻又偏顯這麼的柔弱而無助……
「我不會傷害你的」敵不過心中的罪惡感和憐惜感,青年又折了回去,再次的把手伸向青蛙王子,希望能給予他幫助
這個人…大概不會是壞人吧…那麼,就相信他吧~
青蛙王子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場賭注,選擇了相信,把自己的命運交托到這個陌生人手中
得到青蛙王子的允許後,青年輕輕的把他抱上馬,一陣涼涼的感覺從青蛙王子身上傳來,但,青年也沒有在意,便策馬向著一個偏遠的小鎮奔去
路途之上,青年一直都沒有說過話。但,一種微妙的溫暖感還是存在於兩者之間
從和青年打招呼的途人口中,青蛙王子終於知道青年的名字是…韋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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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馬的兩人不久後便來到了一個純樸的村莊外圍,離村莊不遠處還有一個看上去頗熱鬧的市場,人們在那裏叫賣著各式各樣的商品,由日常用品、食物等到極昂貴的寶物也有
青蛙王子好奇的看著市場那邊,但韋納爾卻把馬的步伐停在一間離市場最遠的古式磚屋前面
在馬的腳步還沒有停定時,韋納爾已經跨下了馬,然後再把還在馬背上的青蛙王子抱了下來
「你可以自由活動了,疾風」邊說邊輕輕的拍了拍馬的頭,而馬就像是聽得懂這一句說話般,像一支箭的奔走了
「安菲,回到裏面去吧」韋納爾隨心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但,青蛙王子卻不知道他應不應該照這句話的意思去做…安菲,指的大概不是他吧
「啊?」察覺到青蛙王子沒有行動,回頭卻看到青蛙王子那一臉的不知所措,韋納爾立即便知道自己弄錯了甚麼
「對不起,我弄混了」韋納爾微笑著賠不是
當看到青蛙王子還只是不知所措的站著,一抹熟悉的殘影立即出現在韋納爾的腦海當中
「再待在外面會著涼的」也許是受到回憶的影響,韋納爾的聲音當中也似帶著無限的溫柔
那個叫安菲的人類大概對他很重要的吧……感受著從被拉起的手傳來的溫暖,青蛙王子不禁悄悄的在心中想著
韋納爾回到屋子裏後便升起了爐火,然後,又再出門了
青蛙王子穿著一件對他來說太大的白色上衣來充當袍子,靜靜的坐在爐火前,專注地看著那些火焰,那些從沒見過,也沒有想到過會接觸的事物……
火焰令青蛙王子整個人也浸在這種溫暖的感覺之中…很想,再得到更多的溫暖感,可是,那個人卻又告誡過自己不可以亂動……
想著想著竟在不知不覺間墮入夢鄉
這時的韋納爾已經來到了市集,希望能找到一些和青蛙王子有關的資料…但,一無所獲,愛娜又在這個時候不知所蹤……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最終,只得空手而回
回到家後,卻發現青蛙王子已經窩在一張離火爐不遠的椅子上睡著了,連忙拿來了一張被子來替他蓋上
看著那張熟悉的睡臉,韋納爾真的以為安菲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眼前這個少年就和安菲一樣,都純潔得像是誤墮人間的天使,只是不小心的把純白的翅膀弄傷了,才會暫時留在這兒,一個對他們來說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陣香氣傳進了安菲的夢境之中,空腹的感覺迫使他從漫長而雜亂的夢境中甦醒……
用手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睛,視線立即被捕捉到一個放在火爐上的鍋子之上……
和在那個魔女的家看到那個一樣呢…只是,比較小了一點…香味,就是從那裏飄出來的…
「餓了嗎?」韋納爾見青蛙王子緊盯著鍋子,微笑著說「再等一下就可以的了」
韋納爾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了十多年,他顯然已經對這種生活的細節駕輕就熟,現在,也不過是要多照顧一個人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暫時稱呼你為安菲好嗎?」飯桌上,韋納爾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在接觸到青蛙王子那訝異的目光又再溫柔的笑了一笑「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你才好,而且,我還沒有找到你的家人……我相信"他"也會喜歡這個安排的」
雖然韋納爾是和自己說著話,但青蛙王子卻知道他的溫柔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有的……儘管不希望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但,青蛙王子卻希望可以令幫助自己的人得到快樂……輕輕的點了點頭,從此,青蛙王子得到了"安菲"這一個名字
在半夜,當爐火熄滅了的時候,青蛙王子被冷得醒了過來
可以給一般人保暖的被子,並不能給身體冰冷的他帶來絲毫暖意…在迷糊當中想起韋納爾的溫暖,於是不加思索的便鑽進了韋納爾睡得暖暖的被窩之中。帶來幸福感的暖意令青蛙王子很快的再次墮進甜夢之中
一切在不知不覺間竟變得和"他"在的時候差不多…
從遇上韋納爾開始,安菲就一直受著他的照顧,雖然很想做些甚麼來回報,但,自己卻好像甚麼也做不來,甚至,會制造出更多的麻煩……然後,韋納爾又會再次替他解決所有的麻煩……
安菲知道,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好好扮演著"他"這一個角色,令韋納爾覺得比較高興
…很想到那個熱鬧的地方看看……安菲坐在餐桌的旁邊,托著頭想著
「怎麼了嗎?」韋納爾收拾完後,便來到了安菲的身邊…
安菲對這個問題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對他,不能再有甚麼要求了吧…
「那麼,想出去走走嗎?市集那邊?」韋納爾卻像是能看穿了安菲的心思一般
聽到自己的願望竟然出現在對方的口中,安菲詫異的瞪大眼睛。但,韋納爾只是疼惜地揉了揉安菲柔軟的短髮,就像是他理所當然的會知道一樣
剛開始來到市場外圍,都只是一些賣食物和日常用具的店或攤子,且,都是村裏的村民,但,離開村子越遠,所賣的貨品種類便也多了起來
隨著離村子越來越遠,韋納爾也漸漸的開始戒備起來,緊緊的拉著安菲的手,以防他會走失…因著會有旅行商人來這兒做生意的關係,令到這兒變得品流比較複雜。如果,走散了的話,以安菲那單純的性格,大概會被人口販子帶到不知哪裏……
但,第一次來到這裏的安菲,卻只覺得很興奮和新奇,像一個好奇寶寶似的拉著韋納爾四處跑,有時又會停下來研究那些擺放在路邊的小攤子,完全沒有想過可能會遇上任何的危險
突然的,安菲像是發現了瑰寶似的拉著韋納爾向一個在暗角的小攤子走去
那個攤子陳列著的,是很多由寶石和金銀所打造成的物品,而吸引安菲的,是一對各由一粒深藍色寶石和很多互相纏繞的銀線所組成的吊墜,配著一條樸素的銀鏈,更突顯出吊墜的別緻
雙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了展放在面前的那對吊墜…真的越看越美……
「這個吊墜是成雙存在的,它們只可以佩載在互相信任的人身上。強行分開它們可是會帶來厄運的」
見安菲似乎很喜歡,看守攤檔的那個歐巴桑說
安菲回頭看了一看韋納爾,但,後者卻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喜歡的這件首飾,而只是把目光放了在旁邊的佩劍上
原本興奮的心情立即便不見了,失望地把它們放下,搖了搖被拉著的手,示意著他要到另一個地方去
韋納爾仍然裝作並沒有看見安菲的失望,但,在心中卻已經暗暗的承諾,遲一點一定會把這件東西送到安菲的面前
那個看守攤檔的歐巴桑在看著他們離開後,就把那對吊墜從攤子上拿走了,像是要為他們保留著貨品一般
繼續在市場中四周逛著,但安菲卻卻再也提不起興趣了……最初還會勉強的裝出高興,但,發現騙不過韋納爾後便放棄了
他們最後停了在位於市場另一個邊緣的工會前面,推開門,可以看到一個大大的櫃台把整個地層分成兩邊
櫃台前的人們來來往往的,交託或者接受任務,櫃台後的那三個接待也忙著替檔案分類,與及把案件內容交給願意接受工作的人
「韋納爾,過來這邊吧」一個坐在旁邊看著其他人忙的女子說「你找過我嗎?」
「是的,有些事想托愛娜小姐你查一下」
「這個是你新的拍檔嗎?」愛娜打量著安菲,他不像是一個可以幫得上忙的人呢,而且還好像有點面善,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用曖昧語氣問「…寵物?」
「他…全都不是。安菲,到那邊等一等我吧」
「安菲?」那個女子把美麗的丹鳳眼向上剔了一下「你還真長情呢~」
「我希望愛娜小姐可以幫我找到安菲的家人」韋納爾忍著被耍著玩的怒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出自己的期望
「你生氣了嗎?這就是你對待長輩應該有的態度嗎?」愛娜卻還是繼續著她的遊戲,擺出長輩的架子,但語氣中卻依然帶著十足的輕佻
對於這樣的愛娜,韋納爾顯然沒有應對的辦法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看到韋納爾現出受不了的表情,愛娜終於暫時放過了他「說起來,你有興趣去盜賊的巢穴走一趟嗎?到那裏替失主找回懷表…酬勞不錯喔~」
雖然深知由愛娜所介紹的都不會是甚麼好工作,但,最近所增加的開銷卻已讓韋納爾不能再對工作挑三擇四……而且,這也正好可以把送安菲禮物的錢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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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我有事要出去辦,你自己一個可以嗎?」在睡覺時間快要來到之前,韋納爾對著安菲說
安菲勉強的點了點頭…自己一個,會很冷呢……可是,這個不是可以留下別人的理由吧......."他"不會有這一種苦惱,而自己,不過是別人的代替品,不是嗎?
「我會盡快回來的」看到安菲有點憂愁的樣子,韋納爾也只好在出門前再哄一哄他「好好睡吧,回頭見」
踏出門口之後,韋納爾的身影瞬即溶入黑暗之中。在安菲的心中,一種難以察覺的失落感正悄悄滋生著
韋納爾很快的便來到了愛娜所說的那間大屋附近,傳說,這兒晚上總會有人影晃動,嚇得居民都不敢走近……原來是這樣的一回事
無聲無息的翻過了大閘,來到一個荒涼的花園……一個曾經是花園的地方。說是曾經,是因為現在這兒已經佈滿著雜草和荊棘這一類粗生養的植物,再也看不出昔日的繁榮了
越走越近大屋,韋納爾開始聽到一些談話的聲音,而正門的門縫中也傳出了點點的光
繞過正門,攀過外牆,來到了二樓的露台,藉著月光的照耀,可以看到不少散落在地上的珠寶,而他的目標,似乎在那張殘破的桌子上
但,在他溜進室內的時候卻不慎踼到了甚麼,發出些微的響聲……以為不會被察覺,可是…
「在找甚麼?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呢」一個原本在黑暗之中的人說,聲音聽起來帶著無限的爽朗
「一隻懷錶,朗立家的」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韋納爾也清楚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在桌子上,你拿吧。當然,前提是要找到你想找的」
一個一頭紅髮,有著棕色皮膚的少年點亮了放在桌上的蠟燭,讓韋納爾把桌上那十來個的懷錶看清楚
「可以嗎?」韋納爾對於他的這一個舉動感到異常的奇怪…難道,他不是打算把這些賣掉的嗎?
「我是他們的首領,當然是我說了算」少年豪氣的說,然後像是想到甚麼似的補充「反正,這些原本就不打算賣掉,風險高,回報少的」
「…」忙著要把手上的懷表圖樣和面前那一堆對上,韋納爾也無暇對少年的這番論調多作回應
「不過你倒是第一個敢跑進來的人呢…名字呢?我叫伊域」少年卻不喜歡沉默,繼續的和韋納爾說著話
「韋納爾」簡單乾脆的回答了少年的問題,然後就沒有再說話了,直到他找到了目標物為止
「謝了~」韋納爾道過謝,便走了出露台準備離開,但,又像想到甚麼似的回過頭
「如果以後需要我幫忙的話就來找我吧。我就在最邊的那間磚屋」留下了這句話便離開了古老大屋
「我會記住的」伊域看著他離開,低聲的說。多一個出名的人願意幫自己忙,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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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在韋納爾出去以後就一直抱著棉被縮在床上比較靠近火爐的角落。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會再因為漸漸冷下來的空氣弄醒。不斷的重覆著生火這一個動作令渴睡的安菲越加疲累,最後,近乎是自我放棄,在火光完全退去後也只是看著火爐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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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沒錯吧,朗立先生」愛娜把委託物交回給物主後,以專業的口吻問
「是的,付這個價錢果然值得」中年人邊把一個盛錢的袋子放到櫃台上,邊以祈禱的語氣拿著懷表感謝上天
「好了,交易完成」完成交易後,愛娜連忙的把他送出了工會的門口
「那麼,該付酬勞給你了……還是像你這樣的人令人身心舒暢些」愛娜忽然感慨的對韋納爾說「象你這樣的人竟然也要變老呢…真令人不甘心~」
一旁的韋納爾卻完全忽視她的這一番說話,反正,她經常都會作出這種無意義的抱怨
「這個,是你的;看在你要養寵物份上,今次破例給你多一點」愛娜邊說還邊拿出一副"我很慷慨"的樣子
「安菲不是我的寵物……」皺著眉,無奈而無力的反駁著
當發覺到韋納爾皺起了眉頭,愛娜熟稔的輕掃那糾結「好了,不玩了~不要皺眉,會破壞你的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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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會中逃出來時,也還只是大清早而已
那個朗立先生知道找回了懷表後,立即就來到了工會。他,很重視那個的吧……安菲,昨晚不知道怎樣了
韋納爾在不自覺的狀況下來到了昨天賣飾物的攤檔前面,但,今天看守的卻是一個少女…目光快速的略過貨品,沒有,沒有那一對吊墜,是已經賣出了嗎?
「請問……」
「我不知道的,我只是暫時替婆婆看著」那個少女似帶點慌張的打斷了韋納爾的問話
「那麼,她甚麼時候會回來?」
「應該很快了吧…」少女猶豫了一下,然後突然走開迎上一個在正從不遠處走過來的歐巴桑「婆婆,這個人有事要問」
「我想問那對有深藍色寶石墜子的項鍊還在嗎?」韋納爾向著那個歐巴桑問
「這個嗎?」歐巴桑緩緩的走回攤子,在一個大包包當中找出了他想要的
「是的,可以賣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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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自己家的門,原以為應該還沒睡醒的安菲抱著棉被,一臉憔悴的蜷縮在床上
「安菲?沒有事吧…」韋納爾坐到床邊問,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擔憂
看到韋納爾坐近,安菲連忙放開那為抱著而抱著的棉被,鑽入韋納爾的懷中。漸漸的,身心都覺得暖和多了……好想睡……
但,安菲那比平常更嚴重的冰冷感令韋納爾更加擔心…連忙把懷中的人兒緊緊的抱住,又不時的搓著他冰冷的手。從前的"他"也是這麼不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昨晚沒有好好的睡嗎?」看著安菲在自己懷中昏昏欲睡,分明就是一副比起自己還要累的樣子
輕輕的點了點頭……抬起頭的時候卻碰上了韋納爾帶寵溺又帶責備的眼神,急忙帶著加快了的心跳,又把頭低了下去
韋納爾嘆口氣,抱著安菲和衣躺下,然後像哄小孩一樣撫著他的頭,帶安菲進入深沉的夢鄉。聽著均勻的呼吸聲,韋納爾也漸漸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
直到快要黃昏,安菲才從睡夢中醒來
看到旁邊的韋納爾還在睡,安菲輕手輕腳的爬下床,目光停了在韋納爾帶回來的包裹和旁邊一個看上去很精緻的盒子
本著好奇寶寶的精神,安菲打開了盒子,映入眼的,是上次在市集看到的那對項鍊
「……唔…」韋納爾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伸一個大大的懶腰,但轉頭卻看見安菲罩著水氣的雙眸,韋納爾立時覺得心被揪了一下「誰欺負你了嗎?」
安菲搖搖頭,韋納爾這時才看到安菲手上拿著今天買的項鍊
「你找出來了」本以為安菲看到這個應該會高興的,看來今天猜錯了很多事呢「不喜歡嗎?」
又搖了搖頭,緊緊的把兩條項鍊貼在自己胸前。覺得好像這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激,安菲又走過去抱住了韋納爾
「好了,別哭了,好嗎?」從安菲手上接過項鍊,柔聲的說「我幫你戴上吧」
輕輕替安菲撥開了頸後柔軟的頭髮,替他繫上了其中一條不能分離的項鍊。安菲把手上拿著的另一條遞給了韋納爾
「我嗎?」帶點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臉「你還是先留著吧」
安菲聽到這樣,扁起了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為甚麼不高興?這個,應該留著給你喜歡的人才對,我不可以要的」
韋納爾會這樣說是因為自己並不是那個"他",那個在韋納爾心目中很重要的"他"…如果是"他"的話……
安菲低下了頭,落寞的想著
「…我收下好了…別不高興好不好?」韋納爾柔聲地問,怕會再傷害到安菲那纖弱的情感
儘管被抱在懷中的是自己,韋納爾安慰著的也是自己,但自己只是代替"他"而存活的這一個想法卻依然纏繞在安菲的心上……就像是不可見的藤蔓般,悄悄的把人纏著,總有一天,會令人覺得窒息……
外面的世界一天比一天暖和,溫和的風偶爾夾帶著不易察覺的雨粉飄過。春天,就像只是剛來到一般
為了能讓安菲更多的接觸到外面的世界,韋納爾最近都經常帶著安菲到村莊附近的地方去
有一次,愛娜卻突然的出現在他們兩人的旅途當中
「韋納爾~有興趣去做一個沒有人敢接的任務嗎?」愛娜以一貫閒閒的語氣問道,但當看到安菲有點吃驚的樣子,還是偷偷的笑了一下
「沒有興趣」韋納爾平淡而堅決的說
「可是,這是你才做得到的~你也不想看著西邊那些人受苦吧」促狹的笑著,因為仁慈是韋納爾的優點,但也是最大的缺點
「那到底是甚麼任務」韋納爾折服於愛娜的理由,無奈的說
「西邊那個城市的附近出現了雙頭狼,據聞有不少牲畜已經失蹤了,居民因為擔心所以才來做委託」
「雙頭狼?即是魔法師們弄出來了」
「大概是有人不想養了吧」愛娜說「反正這種動物不會攻擊人的,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那麼我明天起程好了」韋納爾看著愛娜那個像是惡作劇的微笑,總覺得自己好像跌入了甚麼陷阱,但,卻又怎也想不出來
得到了答應之後,愛娜又再次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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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起來了」整裝完畢的韋納爾輕喚著還在甜夢中的人
可是,誰會願意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離開還溫暖的床?所以,安菲只是微張了一下眼後又再睡去
「再不起來今天可能到不了雲居…」
聽到了一個像是地名的陌生名詞,安菲連忙睜開眼,以感興趣的目光看著韋納爾
「先準備出發好嗎?」看到安菲終於肯醒過來,韋納爾微笑著對他說
這樣的說法,其實也沒有商量的餘地吧……儘管帶著不情願,但安菲只得乖乖地起來準備離開
坐在疾風的背上,從南邊走出村子,途上安菲一直都靠著韋納爾,期待著他答應了自己的解釋
「疾風,雲居」離開了村子一段不短的距離後,韋納爾便立即命疾風飛馳起來
安菲從來不知道疾風可以跑得這麼快,看著那些山啊,樹啊甚麼的不斷快速的向後退,安菲只覺得非常好玩,可是卻又擔心,萬一掉下去的話大概會很痛吧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看到安菲那種有著擔心的樣子,又緊緊的靠著自己,連忙空出一隻手來抱著他
彷彿經過了一段好長好長的時間,安菲他們終於在黃昏左右來到了一間氣派的建築物前面,門前的布幔上有一個大大的"雲來棧"三字
這個地域之所以被稱為雲居,也是因於這間客棧遠近馳名之故
「休息一下吧,今天辛苦你了」韋納爾撫著疾風的背對牠說
牽著安菲進了,立即便有一個穿著古中國服的少年迎了出來
「兩個…不,兩位嗎?」少年以不自然的音調說著不習慣的話語
「你到外面去照看這位客人的馬好了」一個年約中年的男子從櫃台後走了出來,而那個少年得到命令後如釋重負地奔出去了
「是新來的嗎?」韋納爾看了那個少年一眼便又顧著告訴掌櫃他的需要「我們明天起程到西村去,請替我們預備一下吧」
「是的」接到指令後,男人又退下去了
安菲饒有興趣的環視了一下建築物,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極陌生的建築風格…很多的地方都用上了紅色,而且還有柱子…有的直立在地上,有的橫在天花下面…兩旁各有一條樓梯,上面掛著大紅燈籠
「這兒是很有名的雲來棧,風格極古怪…」知道安菲一定會覺得極好奇,韋納爾耐心的向他解釋著這裏所能見到的事物
「韋納爾你竟然記得我告訴你的事,姐姐我好感動喔~」一個和愛娜有八成相似,穿著旗袍的女子從樓梯上款款的走了下來「愛娜已經告訴過我你會帶個小朋友過來的了~好可愛呢~」
面對這個女子,韋納爾下意識的把安菲藏到了背後
「美娜小姐,這次也要麻煩你了」韋納爾虛假的笑著說
「我不會做出甚麼來的,相信我」瞇著眼搖搖頭說,但卻沒有一處能給人信任的感覺
安菲胡里胡塗地看著這兩個人,他聽不明白他們對話的內容,只好睜著滿載問號的大眼睛看向韋納爾
「好了~我留了房間給你們喔~」美娜見韋納爾紿終也不相信自己,不禁有些失望,還是從前那個容易上當的韋納爾比較可愛
「鈴蘭,帶他們到鳳蝶居去」揮手招來一個小婢,美娜便又走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兩位,這邊請」叫鈴蘭的女孩連忙過來帶他們離開大堂
「安菲,千萬要小心美娜小姐」韋納爾悄悄的向安菲警告著「記住不要一個人跑開」
但是,安菲卻還不明白韋納爾要他小心的是甚麼。不過,只是留在韋納爾身邊的話倒是不難做到~
「還有,我們明天一早起程,不可以睡懶覺了」韋納爾雖是這樣說,但語氣中不自覺的滲出點點"可以商量"的寵溺
安菲重重的點一點頭,暫且的答應著,當然,明天能不能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當太陽慢慢的從地平線上升起,韋納爾便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他為了可以隨時保護懷中的人兒,一直都不敢睡得太熟,現在,根本就和沒睡過沒有分別……
喚著本來還在自己懷中熟睡的人兒,安菲揉了揉因渴睡而快要再合上的眼睛,模樣可愛地看著韋納爾在整理他們原本的包袱
「好吧,我們要出發了」邊說邊拖著還未清醒的安菲往客棧外走去
「這是供路上用的,請慢走」離開的時候,掌櫃拿了一個小小的包袱出來
「那,勞煩你跟美娜小姐說一聲吧」韋納爾留下一句話便在客棧的布幕後消失了
離開了雲居,很快的便來到了湖泊地帶的附近,除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湖之外,路上還有很多深深淺淺的小水窪,只要一不小心,人便會渾身濕透的了
「安菲,坐好了」韋納爾告訴了安菲一聲後便從馬上跳下去了,要疾風帶著兩個人穿過這個地區太困難了……
可是,馬背上的安菲卻頓失依靠,一把抱住了疾風的頸,但馬卻嘶叫起來,只得立即又把手縮了回來
「你就抱著疾風的頸吧,只要不令牠不舒服牠就應該不會介意的」韋納爾摸著馬的頭來鎮定牠的情緒,同時也以話語來安慰著同樣被嚇怕的安菲
拉著疾風的疆繩,引領牠穿過大大小小的湖泊。回過頭去,卻發現安菲身邊聚集了一些看守湖泊的小精靈,而安菲亦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些精靈
湖泊精靈是這個世界中看守著湖泊的精靈,通常都會有一個首領,且會由水魔法師管理。他們本質上是很友善的,但,卻又以喜歡惡作劇著名……
「人類,請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對湖的子嗣怎麼樣的」湖泊精靈的領導者說「我們只想知道你要帶到他哪裏?」
「西邊…」湖的子嗣指的是安菲吧…但,原因呢?……這個,難道是一個惡作劇?
「因為甚麼?」一個待在旁邊,小小的湖泊精靈問
「去解決那裏的麻煩」
「是人類惹出來的麻煩嗎?」其他的小精靈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問著問題
「是魔法師」
「安靜一點~」首先說話的湖泊精靈宛如慈母一般控制著小精靈們「人類,使用這一條道路吧……請好好保護我們湖的子嗣」邊說邊變出了一條康莊而寬坦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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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精靈所鋪設的路上來到城市時,只不過是中午左右,比起預定的時間要早得多了
西邊的城市和純樸的東邊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兒林立著各式的店鋪,熱鬧,但熱鬧得來又好像缺了人情味……擦身而過的人總只是冷冷的板著一張,對其他人視之不見
盡可能快的離開人口密集的地方,來到了西邊森林附近……在傳說之中,進入這個森林的人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令森林要負上"詛咒之地"這一個名稱…人類的文明反而令他們對自然更為畏懼……
可是,在這塊被懼怕的土地之上,卻有一間看上去很簡陋的的旅店在營業著
「你是接到任務而來的嗎?」旅店的老闆娘,一個看上去極普通的婦人問「有關那隻狼的?如果是的話我有一些情報」
「那隻狼會在傍晚的時候在城市邊界唯一的農場出現,獵了一隻牲畜後又會很快的離去」那個婦人見沒有回答,就只當是承認了般的對待
韋納爾沉默的聽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情報。如果牠是傍晚才出現的話,那麼,現在到傍晚之前大概可以先好好睡一下……
在韋納爾這樣想的同時,安菲似乎也想到了相同的事,可是,他卻是想到這個新奇的世界走走……
安菲看了一眼韋納爾帶著疲累的樣子,連忙又改變了主意……韋納爾他好像很累的樣子…還是安靜的陪著他吧,不然可能會被討厭呢
時間,在韋納爾的安睡中匆匆流逝。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暗。今天,已經快要完全過去了
懊悔的看著同樣剛醒過來的安菲,今天,結果甚麼也沒有做成……又要在這種地方多留一天了…
「安菲,你想看看這個城市,對不?」反正待是也是待著,那不如讓安菲去看看這兒的夜市,儘管自己很不喜歡這個充斥著欺詐和欲望的都市……還有那一個在這裏特別活躍的人格
安菲有點詫異的看著韋納爾,之前,總覺得他是很討厭這個城市的,難道只是錯覺?
在不夜城之中,晚上往往才是人們尋求娛樂的時候,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像糖衣一般裝飾著都市,但,藏在糖衣下的真實又是怎樣的呢?
一路上,韋納爾都緊握著安菲的手,深怕他如果稍離自己身邊便會遇上甚麼危險
但,安菲卻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好奇的看著四周,變幻不定的燈光不停的映入安菲的眼中,在腦中形成了一個絢麗的畫面
「你們是來旅行的嗎?」幾個帶著邪惡笑意的人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安菲的身旁「身上一定有不少錢吧,全交出來~~不然的話,讓小美人來陪我們一下也可以」
「我們可不是來捐獻的」那幫人的說話似乎惹怒了韋納爾,把首領那隻原本在安菲臉上遊移的手強行彎到了主人的背後,弄得那個首領連連求饒,其餘的人也只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下手之前至少要解對方的來歷吧,帶你出身的人沒教過你嗎?」
不屑地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此刻的韋納爾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和這和城市出奇地適合
「怎麼呆了~被嚇到了嗎」看安菲呆呆的站著,韋納爾問
聽到問話的安菲連忙搖了一下頭,看到剛才那個氣焰囂張的人竟瞬間變成一個只會在地上呻吟的人,安菲還不知道該怎樣去反應
「對付這一種小混混,就是要這樣的了,不然,在這個城市中大概很快就會死吧」向原本在看熱鬧的人投去帶嘲弄意味的一眼,韋納爾便帶著安菲離開了這個停留得太久的地方
安菲腦中的思緒還在一個混亂的狀態……好像,有甚麼地方不太對了…從遇到那些人開始,韋納爾好像變了第二個人似的,和平常那個溫柔的他很不相同……偷瞄了一眼,這時的韋納爾根本就和剛才那幾個人一樣
「好久沒有呼吸過這麼新鮮的空氣了~」貪婪地吸著空氣,就像他很喜歡一樣……之前明明還討厭得很的說……「怎麼了,看不慣嗎?」
看見帶著邪氣的眼睛盯著自己看,安菲緊張地抱住了自己
「放心吧~他這麼疼你,我也不會讓你發生甚麼意外的~」看到安菲緊張的樣子,"那個人"哈哈的笑了起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是那傢伙可敬的另一半」像是想到過去是如何的輝煌,那個人又再狂妄地笑了起來
安菲看著這個應該算是韋納爾一部份的陌生人格,心中開始出現一種恐懼感……再待在這個人身邊會不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呢……
「不過,那傢伙竟然也會找到這麼可愛的另一半~」用手托起了安菲的頭,強迫他看著自己「真不可思議」
就在安菲還是弄不清情況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嘴已經被韋納爾的唇堵住了,而且,對方的舌頭更肆無忌憚的在自己的口中遊移著……感覺…好差……
使盡力想要把這個無賴推開,但,他卻依然紋風不動
「很抗拒嗎?也難怪,那傢伙還沒有吻過你~」賊賊的向安菲笑著「更進一步的理所當然也沒有吧……想要試一下嗎?」
儘管不太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是甚麼,但,本能卻告訴安菲這時應該搖頭,而且,要想辦法逃走…
「我會讓你舒服得要死的」說完後又強行的佔領了安菲的唇……
可是,就在他有更進一步的行動以前,卻突然倒了在安菲的腳邊
「你沒有事吧」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笑著問安菲,可是她卻擁有和外表不符的強大力量「據媽媽說的,你應該還有個同伴才對的……」
看見女孩在四處張望,安菲只好指了指那個躺在自己腳邊的人
「哦?你的同伴襲擊你嗎?他看上去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呀……」女孩似乎是在沉思著原因,但很快又瀟灑地甩了甩頭,不再想下去了「算了~管他的,我們先把這件行李抬回去好了~」
安菲疑惑地看著這個女孩,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了?一起把他搬回去呀……對了,我好像沒有說過呢~…我是你們入住那間旅店的老闆娘…的女兒~我叫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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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你殺了他嗎?」今天中午見過的那個婦人從店中迎了出來,大驚小怪的問
「沒有~~你女兒我可沒有這種嗜好~」拋下一句話便和安菲一起把行李送走
小心翼翼的把昏過去的韋納爾安放在床上,守候在旁的安菲祈禱著韋納爾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復了正常……不然的話,一定會有一些令人高興不起來的事發生
從漫長的睡夢之中醒來,韋納爾的頭傳來了陣陣的痛楚……看見安菲伏在床邊不安穩的睡著,韋納爾努力的嘗試在腦中搜出昨晚發生過的片段,但…卻一無所獲
「安菲……?」輕喚著最擔心的人的名字…希望,那個無賴並沒有傷害到安菲
聽到熟悉的語調,安菲連忙睜開了眼睛,盯著韋納爾看,像是要確切的找出他已經回來的證據……他擁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呢,大概是真的韋納爾~~
撲上去一把抱住了韋納爾,沉醉在一種只有韋納爾才能帶來的幸福感之中,眼淚,卻在此該不聽話地湧出了眼眶,彷彿是要洗擦走昨天所受到的委屈……
「對不起…安菲……」擁著在自己懷中哭個不停的安菲,韋納爾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是這般的無力,就連要保護鐘愛的人也做不到……不對,"他"也是因為自己的沒有用而消失的…
「唏啊~~」天路突然的推開了門,出現在這個本來充滿著愁緒的空間「你弄哭他了嗎?又在欺負他?」
「可以告訴我昨晚發生甚麼事嗎?」這個女孩似乎知道昨晚的空白當中發生了甚麼
「你怎麼不直接問當事人?」
「他……不會說話」韋納爾說,下意識的輕撫著安菲的短髮,像是要安慰可憐的他
「那麼你們平常怎樣溝道的」天路似乎對他們兩人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作為交換,我告訴你我看到的部份」
「……其實也只是可以大概感受得到他的情緒波動,可是很多時也猜不到原因的……對吧,安菲」韋納爾疼惜的看著已經停止了哭泣的安菲,緩緩的抹走那些還掛在眼邊的淚珠
「好玄喔……」天路看上去似乎不太明白的樣子「至於昨晚的事其實我也不是知道很多~~我只是看到你吻他那一部份」
「那個無賴」聽到天路的說話以後,韋納爾比以前更加討厭那另一個自己了
安菲睜著可愛的眼睛看著韋納爾,像是要告訴韋納爾他已經不會再受到昨晚那件事的困擾
「對了對了,你們今天出去的時候叫我一聲好嗎?」天路突然想起了自己跑進來的目的「我也好想看一看那隻雙頭狼」
「那又不是一種好看的動物……」聽到這個要求,韋納爾也不知道該怎樣回應才好
「可是你會帶著他去吧」天路邊說邊指了指安菲「我也好想知道更多這個城市以外的事」
快要來到傍晚的時候,韋納爾安菲和天路出現了在唯一的現代化大農場裏面,這個曾經幾次出現雙頭狼的地方
「那隻狼到底是吃甚麼的?」天路問
「就和其他肉食動物一樣」
「那麼我可以養牠嗎?」天路淡然的問,就像這也不過是一件極普通的事
「普通人的話……大概不行吧」韋納爾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法師以外的人曾經詞養過魔獸…所以,大概是不可行的吧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越過了農場的圍欄,直撲向那些還在放牧中的牲畜
韋納爾他們連忙向著黑影的方向走去,一邊盡可能高速的移動,一邊還要減低發出的聲音,以免打草驚蛇……
可是,隨著他們的距離越拉越近,一陣壓迫感卻湧現在那隻動物的四周……溫馴的雙頭狼是沒有可能散發出這一種氣息的…
「你們兩個留在這兒,不要再靠近了」感到這件事情沒有愛娜說得這麼簡單,為了保障安菲他們的安全,韋納爾唯有下一個這樣的指令
「可是,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的~」天路一心要見到那隻動物的真面目,那肯簡單就範?
「替我照看安菲」韋納爾毫不理會天路的意願,將要面對的怪物絕不是天路可以應付得來的
隨著和那隻怪物之間的距離被一步一步的縮短,韋納爾肯定這隻在情報中被稱為雙頭狼的怪物,其實,應該是兇殘而破壞力強的地獄犬……
這個城市的霓虹燈顯然在這次事件中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地獄犬也似乎感覺到了正有人靠近,豎起了耳朵專心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空氣從那一瞬間開始,全都有著一觸即發的繃緊
握著手上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地獄犬,而地獄犬卻也像早有準備般的從口中吐出熊熊烈焰……油亮的雙眼緊盯著這個打擾牠的人類,令韋納爾沒有絲毫進攻的餘地
在幾次的攻擊之中,韋納爾不僅傷不到地獄犬,甚至有好幾次還差點躲不過業火的攻擊……
陷入苦戰的韋納爾靜默地站在一邊想著對策,可是,待在更遠處的天路卻似乎快要忍不住戰鬥的慾望……
就在韋納爾再一次以劍刺向敵人的時候,一個藍綠的光球卻從另一個方向打到地獄犬的身上
被打中的地獄犬以憤怒的目光向著光球飛來的方向看去。趁著對自己放鬆了戒備的那一點點時間,韋納爾準確地用劍刺穿了地獄犬的心臟位置
在哀鳴一聲之後,地獄犬便化成一縷輕煙消失了
「不後悔帶了我來吧」天路帶著一種渴望讚賞的目光看著韋納爾「我可和一般的女孩不同呢~」
「嗯,謝了」韋納爾邊說邊拍了拍天路的頭,就像他對著的是一個愛撒嬌的女孩
「那麼,以後帶著我上路吧」
「我們不是旅行者,只有在有任務的時候我才會帶安菲離開東邊村子的」韋納爾婉拒了天路的要求
天路她雖然有很高的實力,但,韋納爾卻不希望在完成了這件任務之後還要和這兒的人,這兒的事扯上關係。而且,直覺告訴他,天路將會是帶領這兒走向另一個階段的重要人物
「是嗎?」雖然是用不在乎的語氣說著,但,卻存在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細心的安菲聽出了那強裝出來的瀟灑,當下竟覺得有點同情這個女孩,她,大概真的很寂寞吧……但,安菲想到的又是否最真實的?
完成這個任務,回到旅店以後,韋納爾立刻便開始作回去的準備,但安菲卻只是坐著,像是還不想回去的樣子
「安菲,你在想甚麼嗎?」韋納爾問著看上去似乎是在沉思的安菲「和那個女孩有關的嗎?」
安菲點了一下頭,以帶同情的目光看了一下韋納爾
「你覺得我們應該帶著她嗎?」韋納爾認真的詢問著安菲的意見
安菲在聽到提問後習慣地偏一偏頭,經過思考之後,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想實行這個建議……雖然天路好像有點可憐,但是,安菲卻又不想有別的人介入原本的生活之中
「那就別想這麼多了」輕抱了安菲一下後,韋納爾又再繼續他之前忙著的作業
「你們要走了嗎?」天路見韋納爾他們帶著行裝,似要離開城市,連忙追上去攔在他們面前「多留幾天吧」
「不了,我們有機會再過來吧」韋納爾帶著微笑回答
「那,以後再見吧」天路也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臉來送別這兩個以後也可能不會再見的人,把一份初嘗到的感情永遠埋葬在心底
再次沿著去時的路回到了熟悉的村子,卻突然聽到很多嘈雜的聲音從那座古屋附近傳來……
「他是盜賊嗎?」
「好像是專和有錢的人作對的樣子」
在人牆之中,伊域和他的幾個部下各被三數個高大的人抓著,動彈不得,而在他們的旁邊還站著了好幾個驚慌的孩子…
「押走吧,我要好好審問一下這些為非作歹的小賊」陰冷的聲音響起,而它的主人正是這個地區的大領主,一個叫奧柏的人
奧柏一直都是這個地區上最令人懼怕的人,人們一直都說他有虐待人的嗜好,所有被帶進他城堡中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再走出來……伊域他們這次被抓,大抵也凶多吉少吧
「他打算動私刑嗎?」「大概沒救了吧」「那麼這些孤兒該怎辦?」類似的聲音在人牆中此起彼落,可是,卻不會有人敢向奧柏的行為大膽的提出批評,只是在朋友旁邊竊竊私語著
當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件事上時,疾風已經載著韋納爾他們往無名森林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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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森林,一個茂密得不見天日,氣氛死寂得沒有一個魔法師願意接管的森林…每到天黑,森林中就會傳出妖怪或者是死靈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而且,還會有一個黑色的,細長得像輕煙似的手從森林中伸出來,彷似是要抓著不幸在旁邊出沒的任何生物……
當那夾帶著濃重森林獨有那潮濕氣息的風不斷的向韋納爾吹去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無名森林的邊緣。穿過無名森林無疑是最快能到達王城--徹斯特的方法…但,安菲還在自己的身邊,萬一遇上甚麼意外的話……
太陽還只是在半空,應該來得及的吧~
隨著越來越近無名森林的中心,腐敗的氣息也越來越重。疾風的腳步也似是被絆住了似的越走越慢,這種死亡的氣息壓得馬背上的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安菲
「安菲,面向著我,甚麼也不要看,不要聽」艱難的,小心翼翼地慢慢轉過去後,安菲立即把整張臉都埋在韋納爾的懷中,心上的重壓登時便減輕了不少
這時韋納爾也替疾風帶上了眼罩「疾風,在太陽沉下去之前一定要離開這個森林」
疾風再次在森林中快奔起來,就如剛從邊緣進入無名森林那時一樣
可是,就在太陽快要降到水平線之下時,韋納爾他們離開無名森林的出口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疾風奮力的向前奔著,無奈,卻不能在短時間內縮短他們和出口之間的距離。安菲也越來越感到不安,漆黑的森林像是有無數對帶著惡意的眼睛在看著他們……
即使出口已經在眼前出現,但,韋納爾也沒有忘記他們正身處在一個極危險的環境之中,一手緊握著腰際那一把鋒利的劍,眼也在不停的向四周掃視著,以免發生意外情況時會反應不及
在這一片緊張的氣氛下,疾風終於來到了離出口不足一里遠的地方,但,這時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也已經消失了。潛伏在黑暗中的生物立即便包圍了他們,這種對生物的渴求就和昆蟲會撲向光一樣,是完全的本性…
韋納爾努力地開著一條通往出口的路,可是,對方的數目實在太多了,根本,寸步難行……
「你們真是的,竟敢攔著大殿下的去路~」一把有點耳熟的清脆女聲突然極不協調地出現在他們的身邊,而那些魔物竟在聽到這一把聲音後就全都躲回到森林的深處「請過吧」
「麻煩你了,露迪娜」韋納爾道過謝後,立即便策馬離開了無名森林
「他們,其實也不過是太忠心的靈魂,只是大殿下你不知道的還太多了」露迪娜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當皇宮的守衛看到韋納爾他們走近,連忙向內通報及打開了城堡的門,但同時,卻又對陌生人安菲顯得非常戒備
「他是我的朋友」拋下一句令守衛比較放心的話便直奔進城堡之中
一種失望在安菲心中滋長,可是,他原本所期待的是甚麼?
在長長的走道中通過的時候,那種失落更放肆地蔓延著,因為甚麼?是韋納爾沒有像往常般緊張地拉著自己的手?因為他像是已無暇顧及自己的態度?抑或,還有其他更深的原因?
他只知道他好像被韋納爾的朋友二字傷害了……安菲不想,也不覺得他們只是朋友…韋納爾會這樣說,會不會是因為自己還不能取代"他"的位置?
韋納爾走著走著,突然的再也感覺不到安菲的存在,轉頭看見他像是極無助地在不遠處站著,連忙叫宮中的人幫忙先安頓好安菲……
可是,韋納爾卻還是擔心,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待在安菲身邊,抱著他,舒解他的煩惱,但,為了避免閒言閒語,從剛才起就甚至連安菲的手也不敢拉著……
看著安菲的身影隨著皇宮管事離去,韋納爾強迫自己別過頭去。畢竟,眼下的另一件事可是涉及了伊域的性命
在這條長長的走廊上走著時,甚至在向這個世界的統領者進言的時候,安菲那一抹無助的身影卻始終像是殘像一般,不時的掠過韋納爾的心頭
再次看到韋納爾出現在自己眼前,安菲在一刻之間顯得欣喜,但,隨即又變成一種失落的表情…
「安菲,怎麼了……」看到安菲顯得沒精打采的,韋納爾只覺得非常擔心
但,安菲也不太明白自己發生了甚麼事,只覺得心有點痛,雙手不自覺地抱住了近在眼前的韋納爾,把頭深深埋進他的懷中
溫暖的感覺,熟悉的氣息,如果可以的話,很想一輩子就這樣待著…至少,不用再理會"他"在韋納爾心中佔著一個如何重要的位置…這樣,就可以擁有韋納爾的全部…但,韋納爾他不會明白的吧……想著想著,心中的寂寞感變得越來越沉重,只好把雙手圈得更緊
韋納爾只感受到安菲在微微的顫抖,但卻不明白安菲到底在擔心甚麼,害怕甚麼。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回應著安菲的擁抱,希望能給予他想要的安全感
…如果,如果他一直都只是把我看成是替身般的存在…那麼,一直以來的溫柔都只是為了"他"而存在……
我只是希望他也可以愛我…沒有"他"這個枷鎖的我……
「安菲,到底是甚麼讓你感到這麼痛苦?」韋納爾在安菲的耳邊柔聲的問著
「我一直都只是希望你可以快樂…希望可以看到你笑…可是,和我在一起卻好像讓你更痛苦…我…對不起……」
聽到韋納爾帶著痛楚和無奈的語氣,安菲的心也像是被揪著一樣難受…抬起手,輕輕的撫過韋納爾哀傷的臉,帶著淚光的眼睛牢牢地被鎖在韋納爾深沉的目光之中,可是,很快的又閉上了眼,低下頭去
看著安菲,韋納爾還是不知道該怎樣讓才可以幫助他走過這種悲傷……低下頭,用吻柔和地抹去了還留在安菲臉上的淚痕,期望著也可以分擔一部份還壓在安菲心上的痛苦…
好不容易才在韋納爾的心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但,安菲卻沒有像往常一般立即高興起來……"他"的影子還留在安菲的腦海之中……韋納爾為自己所保留的位置當中,又有多少是因為"他"?會不會,比起真正的自己還要多?
在迷失和懷疑的海洋中浮游,安菲只想可以抓住甚麼來充當水泡,讓他離開這一種令人討厭的感覺…相信他吧,他身邊現在也只有我,不是嗎?
愛,是充滿著獨佔和猜疑的,而且,載滿了痛苦的甜蜜
拿到伊域他們的赦免令後,兩人再次穿過無名森林回到了東邊的村子
「安菲,你乖乖的在屋中待著,千萬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的了」
但,安菲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如果這時和韋納爾分開了的話,一定會有很不好的事發生……只得抓著韋納爾的衣角來阻止他走遠
可惜,韋納爾卻不以為意,再次保證過盡快回來後便直奔獨處於半山坡上的領主城堡
「我想要一件禮物,可以嗎?」不經意地流露著媚惑的聲音在廣大的空間中響起。在昏暗的環境之中隱約可以見到聲音的主人雙手像蛇般纏繞在奧柏的頸上
「如果凱特你喜歡的話,這個世界任何事物都是屬於你的」奧柏捧起了那隻白晢的手,低下頭深深的吻了一下
「我想要更多完美而純潔的鮮血」少年像是下咒似的在奧柏耳邊說著
這時,一群穿著黑袍的人突然的出現在村子之中。所有的村民都連忙像戒嚴似的把門窗關得死死的……
因為,這些全都是奧柏派出來搜尋獵物的人…
安菲透過小小的門縫看見了他們在自己的小屋前面走過,那種金屬似的氣息嚇得安菲不停的顫抖著……為甚麼韋納爾總會在這種時候不在自己的身邊?
在安菲以為這群人全都已經經過了自己的小屋,可以舒口氣的時候,這群人卻又折回,停了在包括安菲小屋之內的數間屋子前面……
「主人,有一個人正向這邊走來」
「哦?」凱特的聲音懶懶的代替了奧柏回答「他是要來奪回祭品的嗎?」
「報告,黑袍已經回來了」另一個人走進了房間之中,恭恭敬敬的說著
「奧柏,你會替我攔著那些想妨礙我的人吧」輕巧的從寶座上跳到地面「記著要告訴他,他的人在我手上」
「你不可以擅闖城堡的」城堡的守衛一直把韋納爾攔在外面,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一個領主那會有禁止我出入的權利」
「可是,殿下你也沒有擅闖別人地方的權利吧」奧柏冷冷的聲音從門中傳出「而且,你不是已經被廢除了嗎?」
「我是來接回前些日子被你捉走的那些人的」
「如果你找得到的話就儘管拿去吧。不過,你還是回去比較好。凱特他要我告訴你,你的人在他的手上」奧柏也不留一點給韋納爾發問的餘地便轉回了城堡之中
「我的人……安菲?」韋納爾突然的意識到之前放下安菲一個人是多麼愚蠢的事……但,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了
「這些人都帶走吧,除了他」凱特揮了揮手叫黑袍們退下,但雙眼卻還是盯著安菲不放
「你不是人類吧…是我姐姐完美的傑作呢」凱特邊說邊用手背掃過安菲幼滑的臉「而且,你身上還有韋納爾的氣味……好懷念呢」
安菲從沒有想過會在這個陌生人的口中聽到韋納爾的名字……這個人也認識韋納爾的嗎?
「我當然認識他,他現在懂得的很多都是我教他的。不論是情,愛,或是慾望」
凱特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令安菲覺得很不舒服,但,怎麼這個人會知道自己在想甚麼…還有,為甚麼自己擺脫不到這個人束縛?
「那是因為我是惑魔法師的關係~」凱特看見安菲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突然的在嘴邊勾出一個邪惡的弧度「要知道事實的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害怕的感覺瞬即浮上安菲的心上,眼前這個臉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竟會散發著和"那個人"一樣的感覺...
「你已經見過韋納爾的另一個人格了嗎?」凱特似是對這一個反應感到驚訝「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既然是姐姐的制成品,我就允許你暫時當著我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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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納爾一個人在偌大的城堡中走著,根本連自己下一步會走到那裡也不知道,更何況是找到安菲還有伊域他們……
近乎絕望的走著,看著自己脖子上吊著的吊墜慢慢的變成紅色,韋納爾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安菲千萬不可以發生甚麼事…
突然,扶著牆壁的手像是按到甚麼機關似的,引導他去到一個深藏在地底之下的地方
黑暗的環境原本該讓人落入更大的絕望之中,但,感覺卻告訴韋納爾,他已經來到了一個更接近安菲的地方
「他好像很擔心你呢,如果讓他知道你這個純潔的身體已經讓我碰過,他會有甚麼反應呢?」凱特透過水晶鏡一直在監視著韋納爾的一舉一動,但同時,也不放過任何一個欺負安菲的機會
安菲看到鏡中的韋納爾似乎越來越接近自己的身邊,雖然期待,卻又很擔心……當看到凱特注視自己的時候,連忙把握著的被單盡可能的覆蓋著自己的身體
「這樣做有用的嗎?我想再要你的時候你也反抗不到吧」凱特向著安菲走過去,而安菲一直一直的向後退,直到再無退路為止「不過這樣的你還真的很可愛,讓人很想欺負」
「凱特?」奧柏在此時突然的走了進來,且像帶著好消息似的
「不~~在~奧柏你找他有事嗎?」看到奧柏出現,凱特扔下了安菲迎上去「要告訴凱特甚麼?」
「殿下已經向著祭品的方向中走過去了」
「知道嗎,奧柏」雙手習慣性的環住了奧柏的脖子,懶懶的說「如果有皇族的血,血晶就可以早點完成了。我和你也可以早點得到永恆的生命~所以,不可以失敗,明白嗎?」
「當然明白,我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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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而困難的推開隱藏的旋轉門,映入韋納爾眼中的,是一個個被荊棘縳著,靠坐在牆邊的人
血不斷的從他們的身上滲出,然後,全都凝聚到一個在房中央的玻璃器之中
韋納爾在看到這個場面的一剎那,腦中一片空白。這種情景,只在教授魔法的書中看過…是收集血來提煉血晶的情況……
「你不打算先讓他們獲得自由嗎?」被縳在最遠處的伊域問,他的聲音似乎還是和初見時一般的精神
聽到催促的聲音,韋納爾終於回過神來,立即把人們從荊棘中解放出來
「你似乎沒甚麼事呢」看著伊域拿著小刀在幫忙著,韋納爾奇怪的問
「要殺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伊域自負的回答著「回復力強可是我最大的優點的說」
「即使這樣,也請你死在這兒」奧柏陰冷且帶著殺氣的聲音伴隨著他的身影出現在暗門之前
「伊域你帶著這些人先走」韋納爾拔出劍,準備隨時為傷者開出一條離開的的路
「你還有事要做吧」伊域似乎是看到了韋納爾焦急的情緒,於是作出了最可能的猜測「這種人我來應付也綽綽有餘了~我怎說也是他們的首領」
「不可以…」
「你不可以甚麼,快走~」說完便把韋納爾一把推出到另一扇暗門之外,然後向著奧柏說「讓他們走吧」
「沒有可能」奧柏斷然的拒絕,為了讓凱特高興,他斷不可以再放走任何一個人
「那麼就要讓你認識一下"血刃"的恐怖了」
伊域把拿在手上的小刀放了在自己面前,口中喃喃地唸著咒文
那個玻璃器皿中所盛載著的血都突然的聚到小刀的四周,形成了一把密度很高的劍
「很美吧~如果你被她劃傷了的話,你的血也會立刻被抽到這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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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扇暗門中轉出,韋納爾立即看到安菲縮在角落中,似乎正在哭著
「安…菲?」原本正在說著的名字卻因故再也說不出來了
「韋納爾,終於再看到你了」凱特突然的站了在韋納爾的面前,以有點傷感的聲線說著
「你一直都在這兒嗎」看到從前自己一直思念著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韋納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一件事
「我一直在這兒等著…即使是多慘的生活也這樣捱著」凱特撒嬌似的向韋納爾埋怨
「安菲……我沒有想過…」
「你不會再扔下我的吧~」緊抓著韋納爾的雙手,像是強迫他要許下承諾似的
安菲看著那兩個人,絲毫也不覺得這是一件事實……這個就是"他",那個一直在韋納爾心中很重要的"他"......韋納爾會不會在遇上"他"以後就不再需要自己?反正,自己也只是"他"的替身,不是嗎?
「殺死他吧,把那個嘗試取代我的人殺死吧」凱特突然的向韋納爾說
「殺死安菲?」韋納爾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人,就像從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不行嗎?連為我殺死一隻青蛙也不行?」
「不可以的…」韋納爾承受不到這些突如其來的轉變,已經開始要崩潰了「安菲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就在你的面前」
「不同的,現在的他比現在的你重要……我是這樣認為的」
「既然談不攏,那就只讓你美麗的血留在這裏~」凱特近乎立即便翻臉「要製造完美的血晶就必須要有皇族的血」
召喚出荊棘來攻擊已經被認定為敵人的韋納爾,凱特不但沒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一絲要留手的意思
突然的遭到攻擊,韋納爾也立即用劍來抵禦,但卻還是不明白"他"為甚麼會攻擊自己…不可以傷到凱特的意識一直在約束著他的動作…下意識中,真的很想逃避這一場戰鬥…
「讓我來代替你完成這一場戰鬥吧」韋納爾的另一個人格說
「代替我?」韋納爾看著這個一直不太值得相信的自己…應該拒絕吧「大概…不行吧」
「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可是負著保護皇族血統的責任」那個人沒有留下讓韋納爾反對的餘地,逕自的便結束了談話「我答應不殺死他就是了~你好好休息吧」
「凱特,你在欺負那傢伙嗎?」那個人很不滿的說著「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專利嗎?」
「我需要他的血,就是這樣」聽到他稱呼自己為凱特,攻勢立刻便減緩了……
「贖罪吧」那個人也不讓凱特反應過來便持著劍向他砍過去
凱特原本就並不是一個擅於戰鬥的魔法師,在那個人不留情的回擊之下,凱特很快的便敗下陣來
「殺了我吧,用你手上的劍…」戰敗的凱特好像連生存的願望也失去了「就當這是我最後的願望,可以嗎?」
「不,像劍這麼溫柔的武器是那傢伙才會用的……」那個人卻並不喜歡這一個提議「我的話會比較喜歡用毒咒折磨我的敵人」
「是嗎……?」閉上雙眼,凱特已經不再在乎他會得到怎樣的下場了
「你有甚麼願望是需要借助到血晶的力量?」
「我只是想讓你可以脫離這個血統,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僅此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那個人問,凱特也只默默的點了點頭
「可是我沒有說過我想離開這傢伙吧」那個人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然後拋下凱特,走到了安菲的面前
「好了,,要離開這裏了~你這麼軟弱可不行喔~會成為那傢伙的負累的」
安菲聽到那個人這樣說,心中很不好受……自己也希望可以有更高的力量,但,那也沒有辦法的吧…自己,可連人也不是呢……
「我說得太過分了?」見安菲聽到自己的話後變得悶悶不樂的,那個人似乎感到有點手忙腳亂「你千萬不要哭起來喔」
「你不願意殺我嗎?」凱特見那個人拉起了安菲以後就似乎要離開這裏,問題立即脫口而出「一個這麼簡單的要求也不可以答應我嗎?」
「我不喜歡完成別人的願望」甩下一句殘酷的話,那個人便永遠的從凱特的生命中消失了
「不喜歡完成別人的願望嗎……」凱特看著那個人離開自己的背影,不甘心的說著
好一陣子以後,凱特才發現到奧柏他還沒有來到自己的面前,平常的話,應該不論成敗也會向自己匯報的吧……抱著一種不滿的情感推開了旋轉門,來到了原本囚禁著伊域他們的地下室
此處依舊昏暗,只有一絲絲的陽光艱難地透過牆壁的裂縫滲進。牆壁上隨處都可以看到四濺的血漬,而凱特正在找的人也倒在一片血紅之中,看上去就像是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人存在於這個空間了
「奧柏,起來」凱特像是面對著平時的奧柏一樣,希望能把那種令人不安的感覺完全拋棄
應該已經失去意識的奧柏卻在迷濛之中聽到了凱特的聲音…彷彿是要回應似的輕動了眼睫,輕得只有他自己知道……
「奧柏……別睡了……」即使試過好多好多次,凱特依然不死心地繼續喚著
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奧柏就一直在自己身邊…之前明明只是藉著迷惑術來控制他的情感…但是…即使沒有了這種控制,他還是會對自己很好很好……就像是他真的愛著自己一樣…一直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份恩惠,但,這個世界沒有必然的吧
必然,只不過是由一些看似有連繫的偶然組成
「…你千萬…千萬不要死…」奧柏就是自己最後的堡壘,如果連他也失去的話,自己一定會崩潰的……
溫熱的淚珠悄悄地沿著凱特的臉頰滑下……帶著哭音的呼喚亦終於喚醒了奧柏的意識……
凡是你不準許的事,我全都不會做……你就是我的一切
從奧柏那昏暗的地下室走出,再次出現在陽光之下,一種久違的感覺向著似乎已經經歷過很多的兩人襲去
「這件事,要落幕了吧」韋納爾像是感覺到城堡的陰森被逐漸瓦解,回頭,帶點感嘆的說道
安菲緊依在韋納爾的身邊。他想不明白,為甚麼現實中的"他"好像和想像中相差很遠?要代替"他"而存在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安菲,你不舒服嗎?」看到安菲好像有點呆呆,韋納爾擔心的問
說起來…好像整個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似的……渾身都好痛,而且還有一種厭惡的感覺……但,安菲卻只是皺了一下眉,他不想讓韋納爾再為自己擔心
「對不起,安菲,如果我有好好保護你的話…」話音未落,韋納爾己經抱起了安菲「如果我有保護好你的話,你就不用受這一種苦了」
安菲的臉緊貼在韋納爾的心臟附近,聽著一下下沉穩的心跳聲,安菲突然覺得不管遇上甚麼也好,只要韋納爾還留在他身邊就可以的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令安菲臉也紅了起來
韋納爾看到這樣的安菲也只是笑了一笑便由得他去
沉醉在溫暖之中的安菲沒有想過,一個考驗正向他們逐漸迫近
一天一天的炎熱起來,令安菲和韋納爾都不太想動,只想一天到晚都躲在家中躲避陽光
可是,一隻鴿子的來到卻把他們今天的計劃打散了
看到鴿子竟然會突然飛進自己的家,安菲連忙扯了扯韋納爾的衣角要他看看
「安菲,那只是一隻信鴿而已」韋納爾抓起了鴿子,並把縳在牠腳上的信拆下來「可以幫助人們傳遞消息」
見安菲好奇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手扎,韋納爾微笑著把它交到了安菲的手上……但,還不認得很多字的安菲卻弄不明白它到底要表達些甚麼……整個手扎當中,安菲只明白自己和韋納爾的名字,還有"家人"
「這兒,愛娜小姐說她知道安菲你的家人在哪,要我們盡快去找她」韋納爾邊說邊用手指指出正在說的部份「這個是愛娜小姐的簽名」
安菲還是想得不太明白……自己的家人…難道,愛娜小姐已經知道了嗎?
「我之前曾經委託過愛娜小姐查的,自己都忘了…走吧,安菲」
「韋納爾」愛娜的聲音依然帶著慵懶,且好像比之前更甚「我發現了大‧秘‧密」
「安菲是魔法師?」韋納爾半開玩笑的回應愛娜「還是貴族?」
「他的家人住在森林的湖泊裏面」愛娜笑著說
安菲聽到這,不由得便緊張起來……自己不是人類這件事不可以讓韋納爾知道的…拉著韋納爾的手要往外跑,但,韋納爾卻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的寵物他,是由青蛙變成的」愛娜壓低了聲音說「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查到的」
聽到自己的身世被揭發,安菲覺得面對韋納爾變得有點艱難
韋納爾也似乎對這一件事感到震驚,一下失神便放開拉著安菲的手
安菲也像對韋納爾的表現感到了失望,奔出工會後便向著森林,自己原來來自的地方走去……當韋納爾追著走出工會的時候,他已經失了安菲的蹤影……
…人類果然都是不可信的……即使是韋納爾也一樣……以後,也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獨個兒胡思亂想著的安菲不久後便來到了湖的旁邊,他乾脆坐到一叢灌木後面,開始想像自己的未來
「安菲~」在市集中尋找著,呼喚著想見的人的名字,但,卻沒有絲毫的回音……他,會是已經回到湖中去嗎?
韋納爾無意中沿著了安菲所走過的路來到了湖邊,可是,卻還是找不到安菲的身影
躲在灌木後的安菲也感覺到韋納爾來到了附近,連忙更深地藏在枝椏之間
枝葉沙沙的聲音引起了韋納爾的注意。快步的走到灌木叢之前,便看到安菲藏身其中,立刻高興的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身邊
「不要再逃走了,安菲」韋納爾對著還在掙扎著要逃開的安菲說「讓我盡可能的留在你身邊好嗎?」
安菲看著眼前這個懇切地望著自己說話的人,一股暖流湧入了安菲的心中~拋開所有的胡思亂想,投入了熟悉而溫暖的懷抱當中
「我不會再讓你孤單一人的了」
…如果這是夢的話,就請讓我再睡久一點吧……
在夏天過了一半之後,村子中最熱絡的話題便是夏祭了。這個祭典會在夏天的最後一天舉行,是純樸的村子當中最大的盛事。那時,所有人都會放下工作,盡情享受這個慶祝萬物茂盛生長的典禮
韋納爾他們偶爾也會到會場幫手籌備,但,更多的時候都只看到韋納爾一個。原因是安菲最近迷上了武器的製造,每次都總會在武器店附近流連……
然後,有一天突然帶回了一把看上去很粗糙的小刀,微笑著示意這是他送給韋納爾的禮物
收下小刀,像是護身符似的收在自己身邊,但,韋納爾卻從沒有想過他會因為這一把小刀而得救
祭典當天,安菲顯得雀躍非常,而韋納爾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在這個熱鬧的祭典中盡情的享受得來不易的一切
夏天,在熱鬧的祭典過後正式的離開了
秋天在涼風中降落到以農為主的村子。四處都呈現出金黃的豐收景象
依在韋納爾身旁,有點漫無目的的在農田與農田間走著,安菲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很幸福……至少韋納爾並沒有因為自己不是人類而疏遠自己
可是,平靜的幸福卻永遠是不幸的前奏曲……
「韋納爾……愛娜…愛娜小姐找你」工會中的其中一個人員跑了過來,喘著氣說
「我知道了」韋納爾皺著眉應了一聲,便立即拉著安菲往工會方向走去
「你來了啊~韋納爾」愛娜努力的拿回平常那慵懶的聲音,但那種緊張卻依舊多得能讓人察覺得到
「找到了嗎?最後的兩個王之任務」能令愛娜覺得緊張的就只有這一件事吧…韋納爾在心中悄悄地想著
「是知道了沒錯……不過你只需再完成一個就可以了」愛娜吞吞吐吐的,像是要隱瞞著甚麼似的……
深呼吸一口氣後,愛娜才繼續把話說下去「你的弟弟已經正在出發途中了……」
「朗特依?」韋納爾不可置信的說著,一向以來他的弟弟都只是為成為王而做準備就可以的了
「因為完成這件事的人選是由那個沉睡的公主選定的,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愛娜也知道韋納爾會為這件事而緊張,但,這又偏不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那個叫艾的人也有跟隨著他,應該沒有問題的」
「那麼,我現在有甚麼要做?」
「你的任務是要尋找一顆含有極大力量的紫色晶石」神色凝重的說著,這個,顯然是一件極危險的任務「地點,就在城北荒地那個最大的山洞」
「……」聽到這個地方,韋納爾彷彿立即感覺到一雙冰冷的蛇眼在盯著自己……可是,這種記憶到底……
在旁的安菲也似感到了這瞬間的空白,可是,從韋納爾的臉上卻又偏看不出任何端倪……
回握著原本溫暖的大手,希望,能藉此把自己的關心傳遞給他,也希望,可以分擔他的痛苦
從工會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回熱鬧的街頭,然後再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韋納爾沿途都只是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安菲也只得低著頭,默默的跟在韋納爾的身後,擔憂著一件他所不知道的事
一直處於恍惚狀態的韋納爾令安菲覺得非常擔心,但,他又沒有告訴自己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只得偶爾扯扯他的衣角,拉拉他的手,像是要告訴他,自己還在他的身邊……
++++++++++++
原本已經被埋葬的回憶此刻正在夢中蘇醒著……
韋納爾年幼時偶爾會因為想蹺課而偷偷跑出皇官。平常他都只是在皇城附近走走,但,這次卻和往常都不一樣……
踏出皇宮,立即發現了一陣甜香在四周瀰漫著。這股像糖果般的奇異香味吸引著城中的小朋友們…不約而同的順著香味的方向來到了皇城中最近荒地區域的地方…
平常,大人們總是有各種各樣不同的理由阻止他們走進去,所以,現在即使有香氣的誘惑,他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直至,第一個小朋友鼓著勇氣走進荒地之中
看見有人行動,其他的小朋友也躍躍欲試,韋納爾也不例外
就這樣,他們就走進了那個禁地,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大夥們追著香氣來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前面…但,在裏面等著他們的,卻不是堆積如山的糖果,而是一條混身散發著寒冷白色光芒的大蛇…而大蛇也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昂起頭,以滿意而貪婪的血紅眼睛盯著牠的獵物……
年紀較大的那些瞬即便明白到這種光景所意味著的危險,下意識的扔下同伴,,拔腿便跑
但大蛇卻似乎不打算放走任何到口的食物,立即扭動那看似笨重卻又異常輕巧的身體阻攔在那些逃兵的前面,張開血盤大口,把他們全都變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份
看著原本還活生生地在自己旁邊的同伴一個個的消失,年幼的韋納爾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去應對……害怕和混亂的思緒佔據著整個腦袋……即使看到蛇向著自己的方向過來,理智也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時應該逃走,但,雙腳卻不聽使喚,像是被人牢牢地釘在地上一樣…
大蛇和自己間的距離越縮越短,冰冷且混著血腥味的氣息彷彿立即便會停留在韋納爾的臉上…感受著這種死亡的氣息,面對著正撲向自己的大蛇,韋納爾除了恐懼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夠了,你休息一下吧。這兒交給我就可以了」一把陌生的聲音突然的從韋納爾的腦海中出現,一把彷似輕佻卻又令人不其然想信賴的聲音
彷彿之間,韋納爾的意識順從地聽了那把聲音的吩咐,進入昏睡之中……
當意識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韋納爾就已經是在皇宮裏面了,在眼前的就只有露迪娜那擔心的臉
「老師……那條蛇…呢?」猶有餘怖的問著,就像是問一句這樣子的話也會把牠召喚出來似的
「封印住了」看到韋納爾醒了過來,露迪娜也再次露出了她的笑容「不過花了很多工夫……怪不得當年要這麼多人才封印得住」
「那麼,其他的人呢?」
「忘了吧,韋納爾……忘記這件事對你而言才是最好的」
惡夢,總會在人最懼怕的時候醒過來
再次感受到小時候那種死亡的氣息,令韋納爾嚇得從惡夢之中醒了過來……瞪著黑暗的四周,一種不可言喻的壓迫感毫不留情的向韋納爾襲去
被弄醒的安菲看著韋納爾急喘著氣,且滿頭大汗的,就像是被甚麼追捕似的……帶點不解的抱著了眼前那個在害怕的人。這樣,可以鎮定到他的情緒嗎?
「安菲……我想起來了…」韋納爾喃喃的說著,像是要告訴安菲,但,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我想起那件事了……那個悲劇」
隨著越來越感受到身旁冰冷的溫度,韋納爾最終也冷靜下來。看到安菲還是不解的看著自己,也只好連忙的擠出了微笑…安菲還在自己的身邊,絕對不可以讓他擔心的
「沒有事的了…好好睡吧,安菲」盡量像平常一樣的哄著安菲,但語氣卻始終和平常有著微妙的差別
安菲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韋納爾……韋納爾他怎麼可能會沒有事?但,後者卻已經再閉上了眼,進入睡眠之中…
雖然有點不甘願,但安菲還是抵抗不到睡魔的引誘,墜入夢鄉之中……
聽到枕邊的人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韋納爾也不再繼續裝睡了,凝視著暗淡的天花,仔細的想他應該怎樣去完成這個最後的任務……還有朗特依,他沒有問題吧…
++++++++++++++
「韋納爾,我在等你呢」
為著可以得到對抗那條大蛇的力量,韋納爾一早便帶著安菲來到了森林之中,希望可以從曾經封印大蛇的露迪娜口中得到甚麼情報
「最後的王之任務我已經聽說過了」露迪娜淡淡的跟韋納爾說著「果然非常棘手呢……二殿下那個任務安全多了」
「那麼我……」韋納爾急急的問著,但,在問題還沒出口以前,露迪娜便已經給予了答覆
「給你兩個忠告。第一,千萬不要想著要殺死牠,那是沒有可能的」在那一刻,他們像是回到了從前,當露迪娜還是韋納爾的老師那個時候「第二,千萬不要去碰那些金色的蛋」
「你不阻止嗎?」沉穩的男聲突然出現在露迪娜的背後「他是你最疼愛的學生吧」
「這些全都已經清楚地寫在命運之中,就算我阻止也改變不了的」語氣無奈的說著「不過,大殿下不會有問題的,我可以看到他活著離開那個山洞」
帶著安菲和露迪娜的忠告,從村子出發,再次往雲居的方向走去
對未知的不安感令安菲緊拉著韋納爾的手,就像是一放手他就會消失似的
「安菲,不用擔心」邊說邊輕擁著安菲「不會有事的」
可是,如果真的不會有問題,那,壓在心上的,來自未來的悲哀感,又是甚麼?
安菲在韋納爾的懷中搖著頭,似是要拋開所有不快的感覺,但,這個卻是永遠都不會奏效的方法……
「相信我吧」雙手輕捧起安菲的臉,直視著那雙藏著恐懼的澄藍眼眸,以一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聲音說道
安菲聽話的點了點頭,但,不安卻依然纏繞在他的心頭……
再次來到雲居,美娜卻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出來迎接他們,就像是要逃避可能會面對的分別似的……
哀傷的氣氛隨著美娜的心情籠罩著整個雲來棧,甚至是整個雲居,每一個在這裏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這種滿佈著無可奈何的悲傷
至此,安菲更加肯定了這一次旅行的危險……擔心的看韋納爾一眼,但他卻在很專心的不知在寫著甚麼…
看著白鴿從窗邊飛出去,不久前還抱著的,對未來的嚮往也被遠遠的帶走
盡可能裝作平常的兩人終於來到了王城--徹斯特。這兒和往常一樣熱鬧的氣氛絲毫感染不到兩人……
沉重得就如死神一直都徘徊在他們的身邊
隨便的找一家旅店入住,然後便一直待在房間之中,像是要珍惜每一刻還在一起的時光……可以像這樣互相依靠的日子還餘下多少?
「韋納爾?」熟悉的少女聲音從耳邊傳進了房間之中「你找我有甚麼事嗎?」
「天路,你來了」韋納爾像是已經等了她很久似的「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暫時照顧安菲」安菲驚訝地看著韋納爾…他不是說過不會再留下自己的嗎?
「我是沒關係的,不過,他願意嗎?」
「因為這次太危險了,我一定沒有餘力去保護他……所以…」說著邊深深的向天路鞠了一個躬「麻煩你了」
「我明白的了…」為了加強韋納爾的信心,天路同時展開了微笑「你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期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我們會…等你回來」
聽到這樣的許諾,韋納爾終於覺得寬心了,咬一咬牙,踏出了房間,向著最後的王之任務進發
被留下的安菲目送著韋納爾的離開,空虛的感覺停止了安菲的思路,只是一直呆呆的看著韋納爾離開的方向,任由淚水沿著臉龐滑落……
「別哭了,他感覺得到的」天路遞過了手帕,安慰著安菲「他一定會回來的……」
再次踏進荒地之中,一切,就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只缺了那些同夥們……
憑著記憶來到了山洞的前面,一條組成六芒星圖案的繩子清晰地在山洞前面形成了結界。山洞裏面靜悄悄的,感覺上,不像是有生命體存在的地方
可是,當韋納爾走近山洞口,大蛇卻似乎感受到這種氣息而開始慢慢地移動…
「先說好,我這一次不會幫助你的」那個人的聲音出現在韋納爾的腦海之中
「嗯…」虛應著,邊動手把繩子挪開,走進山洞之中
血紅的蛇眼從韋納爾接近山洞開始便一直緊盯著入口處……那個曾經傷過自己的人竟然還會再出現
顯然的,大.蛇因為這一件事而有著久未燃燒過的戰意。但,表面上牠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手持著鋒利的長劍,小心翼翼地踏進山洞,慢僈的讓雙眼習慣這一種黑暗
隨著越來越接近,偶爾可以看到像劍鋒一樣的寒冷光芒在黑暗中一閃而過……被緊盯著的感覺令韋納爾更加提高警覺
走進山洞的深處,一線曙光奇異地出現在韋納爾的面前,委託物和幾隻閃著金光的蛋清楚的出現在陽光之中…但,那條白蛇也似是沐浴在陽光之中,慵懶的睡著
「小心吧,這一定陷阱」那個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知道的了」
想起露迪娜曾經說過絕對不可以碰那些蛋,韋納爾只好想著到底怎樣才可以避過它們而帶走委託物
但,白蛇卻不打算給韋納爾思考的空間,血紅的雙眼盯著了韋納爾,一副隨時攻擊的樣子
就在蛇向前撲的時候,韋納爾迅速的跑到了蛇的背後,在他想要拿起那顆水晶時,蛇再次出現在其旁邊,「嘶嘶」的似乎是在警告著,韋納爾連忙躲開,順勢再在蛇的身上刺了一下
那應該是很重的一擊,但,卻只聽到「噹」的一聲,就像是劍砍到了像是晶體一樣的堅固物件,而掉落的鱗片也在瞬間變成了白色的水晶
「原來是這樣的」韋納爾似乎在該剎那間似乎明白了甚麼
但,明白到蛇是由水晶構成這一件事卻把韋納爾更加推向困境
趁著蛇一瞬間的疏忽,韋納爾終於把委託物拿到手,但蛇也已經把唯一的出口堵住了,要離開這個山洞,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把蛇引開……
看著自己手上那把已經開始有破損的劍,它應該捱不到很久吧……除了它,就只剩下安菲給的那把小刀……而且,身上的傷也不容許自己再捱多久…
再一次的交鋒之後,韋納爾的劍已經折成了兩半,碎片還不巧的刺入了他的手臂之中…
恍惚之間,像是可以看到蛇露出嘲弄的表情……
強忍著全身的疼痛,單手找出那柄僅有的武器。原本只以為那只是延長敗仗的方法…但…
在小刀出梢的那一刻,一陣強風突然的向著小刀吹去,形成一把可以改變刀刃形狀的劍
「這樣就有辦法了」感受著風的感覺,一種新的希望湧入了韋納爾的心中
成功的以風刃刺入蛇的眼睛,這個唯一不是由晶體組成的地方……
蛇似乎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著,一段短時間以後牠才感受得到痛的感覺,連忙退到一個比較遠的距離
艱難地走出山洞,最終,還是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倒在荒地之上……
「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韋納爾…辛苦你了」露迪娜來到了韋納爾身邊,悄聲向韋納爾說,然後再熟練的把山洞重新封印一次「你的弟弟很快就會來接你的了…給小青蛙留下些甚麼吧……」
在韋納爾昏倒那一刻,安菲也像是感覺到甚麼似的看向門外
「怎麼了?」看到安菲的異常,天路問
但,安菲卻沒有理會天路的提問,只是突然的衝出了旅店,向著荒地跑去
「等一等我~~」因為答應過會照顧安菲,天路也只好追著跑出去
來到了荒地,安菲卻完全沒有看到韋納爾的蹤影,直到他來到了山洞的附近……
一把染有血漬的短劍突然的跳入了安菲的眼中,而在旁邊,還有白色的水晶和…雙生吊墜
安菲像是已經猜到了最壞的結果,但,卻又接受不到這個現實似的,只是呆呆的跪在那些物品之前,腦中一片空白
「安菲……」天路一直在旁喊著安菲的名字,希望可以喚回他的意識「你這樣的話,讓他知道他會傷心的」
迷茫的看了天路一眼,然後又轉過身去,默然地撿起了那些散落在地的物品,在天路的陪伴下,離開了皇城,回到了那個屬於他和韋納爾的家……
景物依舊,但,熟悉的人卻已經不在身邊了…可以,向時間討回嗎?
「殿下,韋納爾大人的情況恐怕不太樂觀」
從朗特依把他撿回宮以後,韋納爾一直不斷的發著高燒,持續的保持在昏迷狀態之中
「你們盡力吧,哥哥不可以死的」
「遵命」醫生接到這樣的命令也只好散開繼續他們的工作
「二殿下,這樣沒有用的」愛娜的聲音突然的在皇宮當中出現
「可是愛娜老師……沒有試過的話…」朗特依無力的反駁著,從小時候開始,愛娜說的全都是對的
「甚麼也要試過才死心的話,你的小命很易不保呢」愛娜有點冷冷的說著「他會這樣是因為那個在他身體內流動著的血咒」
「血咒??」朗特依不可置信的說
「而且,還是露迪娜的祖母留下的血咒…」走到韋納爾身邊,用稍微冰冷的手撫過了滾燙的前額,再柔聲的說「韋納爾,你真可憐……」
「可愛的小殿下~氣氛怎麼這樣凝重呢?」美娜的聲音劃破了那瞬間的死寂「愛娜也在啊」
「美娜老師……別抱著我行嗎?」
「不要~」美娜也不理會朗特依願意與否,只是繼續黏在他的身邊「我說愛娜,你不用這麼擔心也可以~露迪娜她一定不會讓他出事的」
「可是…現在連露迪娜也找不到」愛娜依然擔心的說著「美娜有見過嗎」
美娜也似乎感覺到事態嚴重,仔細的想過後也搖了搖頭……「不過,在韋納爾出發之前,她曾經托我把這個交給他」邊說邊拿出一個小小的透明瓶子
「露迪娜的咒印?」
回到家以後,安菲一直都只是呆呆的握著那顆白水晶坐著,偶爾看一下四周,卻又立即再次低下頭去。
在這間屋子裏,每一處都充滿著和韋納爾的回憶
「安菲,再吃一點吧」天路還是在這裏照顧著安菲,因為這是他對韋納爾的承諾「兩個星期了…這樣下去你會病倒的」
馬的嘶鳴聲在此時突然的出現了在屋子的外面。原本呆著的安菲也像是受到甚麼刺激似的衝出門口……拉開門,疾風的影子立即出現了在安菲的前面
『你是要帶我到哪裏嗎?』安菲撫著馬的背,在心中想著
馬也像是回答似的碰了碰安菲的臉……得到回答後,安菲毫不猶豫地翻上了馬背,任由疾風帶他到任何的地方
韋納爾的病似乎一天比一天嚴重,不但高熱不退,甚至還開始有呼吸困難的現象
「哥哥……」看著自己的親人在死亡的邊緣徘徊著,朗特依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艾死的時候也一樣,自己甚麼忙也幫不上……
「露迪娜到底怎樣想的…」愛娜卻還在對著那個瓶子苦思「難道……通傳下去,如果有一個金髮的小朋友騎著疾風來的話,就帶他到這裏來」
在疾風的引領下,安菲很快的便來到了皇宮的前面,直闖進去
在花園中下馬以後,安菲也立即被管事帶領著來到了韋納爾的房間之前
隔著門,安菲也似乎感受到裏面沉重的氣氛
「你還是來遲了」愛娜苦笑著對安菲說
安菲不置信地走到了床邊,看著已經失去了呼吸的韋納爾……他明明說過不會再留下自己一個的…怎麼……這樣,算是騙人嗎?
「露迪娜…露迪娜的氣息完全消失了」愛娜突然說
……韋納爾,醒過來吧,告訴我,告訴我這只是一個惡作劇,全都…不是真的……
「全都不是真的…韋納爾……」安菲以自己的聲音喃喃的說著
就在安菲說話的那一刻,那顆白色的水晶發出了柔和的光芒,和雙生吊墜的白光相輝映著,最後,從安菲的手中逃出,進入了韋納爾的身體之內…
就像是神蹟一般,原本已經失去生命的韋納爾竟恢復了呼吸,痛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如只是睡著了一般
一切真的是像惡夢一樣,現在,大家都已經醒過來了
只要小青蛙你喚回大殿下的話,他一定會蘇醒的,因為你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著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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