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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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距離伊貝決定加入冰月一個星期

大戰在即，在冰月主營中的每一個人都不能安安穩穩的睡，全都豎高耳朵，在半睡半醒之間傾聽著隨時響起的警鐘

 

在屬於主帥的房間當中，卡特希正擁著摩蒂雅淺眠著

下半弦的彎月低低地、淡淡地投進了蒼白的月光

無力的，就像現在稱得上為搖搖欲墜的冰月一樣

 

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停在門邊，重而急地敲著門

從淺眠中醒過來，抓起原本隨意掛在旁邊的衣服穿上，打開門，和來人談了一會兒，折回來和摩蒂雅說了一聲『好好繼續睡吧』，卡特希便和來人一起離開了

 

……這幾天都是這樣……接下來，又要到明天晚上才回來了吧……

在還殘留著氣息的被窩當中曲起身體，輕輕閉上眼，矇矓之間，像是聽到了某人的哀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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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已經查清楚了吧」

「是的，已經確定那亞為敵方的內應」說著話的同時，影還遞出了一疊密麻麻的文件

「可以了」感覺到原本應就此離開的人還留在原地，車華路從文案中抬起頭「契約期要過了嗎？」

看到影欲言又止的，而且臉色不正常的泛白，車華路這才想起這件事

「是的……」

「過來吧」抄起一直放在桌上的鋒利小刀，在手腕附近劃下一道紅紅的血痕

半跪在車華路的身邊輕輕地吸著那在不斷流血的傷口，彷彿是在喝著罕有而甜美的甘露一般……

這就是情報魔和「主人」之間的血之契約，一種能讓情報魔得到更強力量的契約……

契約必須以「主人」的血來維持，若在契約過期以後還不能得到「主人」的血，則情報魔必死無疑

所以，這個契約也算是顯出影對車華路的信任吧……因為事實上有不少情報魔是因此而死的

 

「好了，影，也是時候讓那個男的明白當內應到底會有甚麼下場了」

嘴邊含著一抹冷酷的微笑，混身發著危險氣息的車華路如此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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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南邊嗎？」聽著那亞的報告，車華路邊笑著邊問

「是的，沒錯」那亞不知所以的回應

「這是誰的意思？你的？還是敵方的？」依然帶著些許微笑，車華路不慌不忙的問

「你這是甚麼意思！」

以眼神稍一示意，原本一直侍立在車華路身後的人影打開了資料夾，把一堆的文件甚至通訊截聽器放在桌面

「這些是甚麼？」對於一直以來並肩而戰的那亞，卡特希並不想抱懷疑的態度

 

「那亞和翰羅通話的紀錄，一些通訊及協議書」立於車華路身後的影不徐不疾的回報「還有這是疲兵計的詳細計劃書」

 

聽到這樣的話，卡特希也只得從假設的希望中回到現實，帶點訝然的看了看那個本來是出生入死夥伴的人

「那麼車華路，這個男人交由你處置」

「卡特希，你怎能因為這點東東就懷疑我」看見卡特希撥開了眼前的物件，向參謀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那亞連忙說道「這些都只是那兩個人做出來陷害我的」

 

「那亞，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有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背叛我的」比平常更冷酷的聲音從卡特希的口中說出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卡特希是處於憤怒的狀態，利刃般的語氣正是對敵方最好的警告

 

「那就是摩蒂雅和車華路」接續著之前的話，卡特希看向那亞的眼神似帶著刺骨的鄙視「所以，要是你敢再抹黑我的家人，我會連你的靈魂也撕成碎片」

 

被那一個陌生的主帥狠狠一盯，原本就缺乏戰鬥力的情報魔那亞竟被嚇得失去力氣，乖乖的被影帶走……

……在一聲淒然的慘叫聲中，肉體和靈魂的生命皆告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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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隨時間的推移而繼續著……

已經開始失去戰爭開端的本義，但，冰月的人都依然戰鬥著……他們都知道，被俘虜也好，投降也好，都和戰死的下場一樣……

 

也許是因著這個原因，連死也不再畏懼的士兵們顯得更為勇猛，近乎每一天都能聽到戰場上，冰月之將的歡呼聲

……但，冰月的規模因此而益發減少已能說是不變的事實

看著一直如手足般相處的人消失，卡特希的面容也越益的陰沉

 

對於卡特希來說，戰爭，是一件只會帶來痛苦的事，這一點，摩蒂雅比誰都清楚

可是，他阻止不了，明知道這樣沒有好處，明知道不管怎樣，叛軍都沒有戰勝的可能……他，摩蒂雅，卻阻止不了卡特希發起這場戰爭…阻止不了唯一的情人陷進痛苦的迴圈

 

今天，冰月營中一片冷清……有著戰鬥力的人大都到戰場了……原本，摩蒂雅也希望能跟隨而去，但那天，當他從宿醉的頭痛中清醒時，營中只剩下疏疏落落的士兵了

 

在這個『家』中，很安全，可是，沒有卡特的身影，『家』總是異常的冷清

 

一個月……車華路曾經說過最快他們也要一個月後才回來……還有半個月……

 

邊算著日子，摩蒂雅的手無意識地摸著掛在胸前那個貝殼吊墜…

這是卡特希送給自己的禮物……一件不平凡的禮物……

每一次每一次，只要手指順著那些花紋滑行，便總能得到一刻的冷靜……只要有著這個，他和卡特希的距離便不會過於遙遠

 

這幾天，摩蒂雅一直在思考著，到底自己能做些甚麼來讓這場戰爭早點結束？

從車華路那裡看到的資料，明顯的，讓車華路這個參謀最為頭痛的，就是尚未出戰的雷哲大人和有點瘋狂的阿修羅大人……

賭一記吧……賭自己能毀掉雷哲大人……

 

要走，也只能趁這幾天了……要是卡特回來了的話，便不能離開了……丟下卡特這種事……

從抽屜的深處找出那把早已被封印的鑰匙，深深的吸一口氣，把鑰題插到匙孔，打開門，踏進那個久未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