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藝妓

37.藝妓

 

「這孩子，明知道是要在花街出生，卻還是長成了男孩，只能怪他命薄吧」

「可是要是失去了孩子的話，太夫她……」

「而且這孩子看上去也眉清目秀的，說不定能當另一個翩若公子呢」

剛出生的孩子當然並不知道，在這樣的七嘴八舌當中，他的命運便會被決定下來……是生，還是死

然而，這樣的一個孩子，在這麼一個重要的時刻當中，笑了

所有的人都說，嬰孩的笑容是最純真，最甜美的，也是最能把女人的母性喚出的

 

「雛兒你千萬要繼承母親的美貌喔，即使只有一半，也足以讓你艷壓群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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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菊樓，在眾多美麗女性的呵護之下，雛兒漸漸的成長

年僅十五，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卻已流露出讓人憐愛的溫婉氣息

 

在客人的面前，雛兒是一個啞女，一個負責雜務，偶爾也會在台上演舞的啞女孩

從雛兒很小的時候開始，母親們便已經刻意把他打扮成女孩，而且，還經常告誡他不可以在客人的面前說話，所以，即使是經常出入於花街的客人，甚至於其他樓的花們，也不知道雛兒的秘密

 

雛兒缺乏了風情，沒有那種讓人銷魂蝕骨的嫵媚，這讓他失去了成為翩若公子的機會，再加上，這個花街上，已經有一個若葉

儘管作為母親，或者是作為花都不想要承認，但若葉有他的本事，能在這個原本沒甚麼人好男色的花街中生存下來，而且，似乎越來越受歡迎

 

若葉已經有主，可是卻還是在販賣自己的身體，這是落菊樓的花們對他不齒的地方

花街有花街的規矩。

一旦是有主之花，即使是還留在花街，也只能當一名藝妓

所謂的藝妓，是只會賣藝，舞也好，歌也好，在酒席間說說笑笑也好，作為藝妓，是絕不應該和主以為的人發生關係……除非，整個花街都承認，那位的主，是一個不值得的主，就像太夫那個已經十三年沒有出現過的主一樣

對於藝妓而言，為主守身，是一種義務，也是一種權利，更是一種光榮。因為那是主愛護你，寵你的表現

在同一個花街之上，一旦成了主，在任何其他的地方，順位都會變成最低。花們掃興地中途離席，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有主的花很少，少得，成為一種珍貴的存在

 

「不經不覺，你們家的雛兒也長得這麼漂亮了」

「也該下海了吧」席上的另一位客人有點感歎的說道

這就是落菊樓的母親們最為擔心的事情……即使外表能暪過客人，也不能強求身體也能暪得過…只要有一個人知道了雛兒的秘密，那鐵定會令整個花街都知道

那麼即使雛兒再漂亮，也不得不從落菊樓中離開

除了舞蹈以外沒有其他生存技倆的雛兒，恐怕只是死路

 

「乾脆就今天吧，三萬金，連拍賣也省去」

「誒，可是…」面對著這個問題，花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解決

「可是雛兒已經有主了」

情急之下，竟撒了這樣的彌天大謊……當然，這樣的話一出口，滿場自然更為熱絡，連連的迫問著『誰』這個問題

隨便說一個人不行，敷衍過去當然是更不行……支支吾吾地，像盼奇蹟一樣的等待著…等待著席間有誰會承認

 

「別猜了，還不是我源某人」

沒想到，席間卻真的有人認了，而且，還是花街無人不識的源家二少爺

二少爺並沒有繼承父業，而是從事著類似於珠寶販售的工作。在短短的時間以內，便成為鄰近間的富有人家

另外，源二少爺也是著名的『賞花客』……這類人，通常連固定的駐點也沒有，更遑論是為主

然而，這樣的二少爺卻承認了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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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關於雛兒…」

「他是男孩子這個的話，我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酒席過後，會場當中就只剩下了大姐，二少爺，還有雛兒三人……為的，當然是討論剛才軒起的風波

 

「知道……是嗎？那事情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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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看到那樣的求助眼神，我又怎麼會拒絕呢？」

「可是，二少爺明明知道我……怎麼還……」

「這個嘛，大概是因為雛兒太可愛了吧……可愛得讓人覺得怎樣也沒關係」

在酒杯中微微晃著的酒漾出了酒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的關係，雛兒白妝下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下一回到我這裡來的時候，先把那厚重的白妝卸掉如何？雖然這樣是不合規矩的」

「那麼我現在去……」

在月色之下，二少爺倚著窗想著自己的事，不期然的，竟覺得有點好笑

「沒想到我源某人，竟還是敗在朵小花下了」

不過，也許就是要這樣的小花，才會讓人心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