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 第三章: 思想的意義

早上的大宅總是會亂成一團，張羅這樣，張羅那樣的…當然，備受寵愛的海維不會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

可是，海維卻不喜歡這樣。如果有選擇的，,他比較想和那些忙碌的人一起工作，而不是只能留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身邊……還要裝出快樂的樣子…

輕輕的嘆一口氣，現在的自己，也最能最多做到這樣來表現不滿吧……而且，不可以讓人發現…

 

拖著長而飄逸的白衣，伴著大祭師從二樓走下，沿途上都可以看到不少擺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樣…至少在海維他們面前是這樣

但，海維也知道其他的派遣使在他背後怎樣批評他，始終他並沒有完成任務的能力，現在，也只不過是像寄生蟲一般活著

半倚在大祭師的身邊，輕輕的走下大廳，海維的視線又再被那抹灰色的身影鎖住了…

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掛著討好的臉…看上去就和昨天看見他的時候一樣，冷著一張臉，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眼中的冰霜也似乎沒有為任何人而融化的蹟像

 

在那一段短短的路程當中，海維似乎感覺到那道帶著冷冰的視線總會輕輕的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往那個方向看去的時候卻又永遠對不上對方的視線……是真有其事，還是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管怎樣…也都和自己這種人沒有關係吧…

 

捕捉到海維眼中那一瞬即逝的落寞，米路立即的可以感覺到痛苦和無奈這兩種複雜的情緒困擾著自己……只得閉上眼，裝作對甚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來掩飾自己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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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師大人，祭祀用的聖杖…聖杖…不見了」早餐期間，負責守護寶物安全的下僕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來報告

「這種事情，應該是派人去找回，而不是只向我報告吧」

「是…立即去」

和來的時候一樣，那個下僕又再匆匆忙忙的跑開了

 

「真是一群沒腦袋的癈物」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祭師狠狠的撂下了一句

「別生氣，他們也只是一時轉不過來罷了」在旁的海維連忙柔聲勸喻…這個，也是任務之一吧

 

「海維，你越來越稱職了」

祭師邊說邊把海維拉近，埋首在細緻白嫩的粉頸當中

 

過分熟悉的親暱動作，加上在場其他人注視的目光，讓海維的臉不顧主人的意願而紅了起來

 

「真可愛」

原本環在腰上的手緩緩的下滑，透過薄紗，沿著腿部曼妙的曲線遊走著

「大人……這裏…不太好……」                               

儘管是在壓抑著，但，久經調教的敏感身體卻還是耐不住的熱了起來

在此時，祭司的臉上掠過了帶輕蔑的笑容，雖然海維並沒有察覺得到，但卻被米路收入了眼底

 

憤怒隨即形成，然而，在任務完成以前，米路絕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只要能殺了這個男人，海維便可以自由了

可是，要在不傷害海維的情況下……

首先，應該得想辦法分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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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做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嗎？」

依然坐在那個工作或者是接見用的書房當中，擁著海維，用一種審判的眼光看著那個站在那裡的派遣使

從那個惹人厭的男人手上買下這個派遣使，到現在大約是兩個月左右

雖然的確如那個男人所言，是一個能幹的幫手，但大祭師卻還是覺得，在這個人的背後，總對還藏著些甚麼未知的東西

……而且，越來越明顯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把他賣回給商人，但是，以他的能力，落到別人手中難保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結果，唯一的方法就是盡量把他支使開，以減低那種不安

 

作為大祭師，作為『主人』，卻會對一個派遣使的存在產生不安的感覺，這可說是前所未有的事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這種情緒絕對不能宣之於外

最近海維說大祭師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也是因為這種原因吧

 

為了釋放在心中所存在的，莫名的恐懼感，最近大祭師對待海維的態度也明顯地比以前惡劣

『大概快要失寵了吧』

海維很清楚，屋中大部分的派遣使都在這麼的幸災樂禍著，沒能力，沒用處，只是靠略為出色的外表而被捧上了自己所寵愛的寶座

在所有人的眼中，能擁有這個地位的自己大概是很幸福吧……

可是，對於海維來說，比起來算主人的寵愛，他更希望得到自由……

這種不能說出口的，彷彿像是背叛主人的話，也就只能藏在心中了吧

 

在很久以前，派遣使並沒有自己的思想，直到有一個愛著自己派遣使的主人，在自己臨死的時候許下了這樣的願望……

『我希望能看到最真實的你』

作為最低限度的回應，派遣使，被容許了擁有自己的思想

不過，就因為擁有自己的思想，所以才會痛苦吧…

 

微微的笑起來，卻只有自己知道在那個微笑背後帶著多少苦澀

瞄了一眼依然站在書桌的對面，低垂著頭，聽著大祭師指示的那抹灰色

總覺得，如果是他的話，也許，會了解也說不定吧……

雖然連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也不太清楚，不過，這樣的感覺就是在心中這麼的沉澱著

 

感覺得到從桌子的另一邊傳來看著自己的視線，低下的頭便更不敢抬起

只怕一對上那個視線，就會當場的發作起來

不管怎樣，現在充滿著自己心中的，除了那個任務之外，就只有盡快把海維帶走這一項

早一天也好……很想讓海維重新找回以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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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 第二章: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一個美麗的湖泊旁邊，有一個穿著輕柔白衣的少年靜靜的坐著，目無焦點的看著湖上的漣漪，就像是正在想一些極艱澀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他才站起來，輕嘆一口氣，有點不捨的離開湖邊，重回到他極厭惡的那一種生活……

 

「海維，你這一次又甚麼都找不到回來嗎？」坐在桌後的中年人不在意的說，就像這是一件極常見的事「作為一個派遣使，你太沒用了吧」

「對不起」海維輕聲的說「我下次會努力的了」

「不努力也不要緊，反正，我手下有的是能辦事的派遣使」中年人邊說邊走到海維的身邊，環著了他纖細的腰「海維你只要懂得討我歡心就可以了」

盛載著慾望的吻有點粗魯的落在海維的頸邊，順著美麗的肌膚遊走……直至，把最寵愛的人整個都變成自己的一部份……

「海維，你要記著，你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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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樣的書房當中，祭師正擁著海維坐在桌後，而在另一邊的，是一個緊張而戰兢的男人

「你說的那個人真的這麼有用嗎？」祭師冷淡的問，顯然的，他對這個男人沒有甚麼好感

「當然是的，不然也不會敢介紹給大祭師大人你」諂媚的態度完全表露無遺，雙手也緊張的互相交搓著……說到底，他面前這個人可是擁有很高權力的大祭師

「你就儘管先叫他進來看看」揮揮手，厭惡的對著那個獻媚者說

 

那個男人聽到他這樣說，連忙走出門去。在他回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多了一個有著深灰色短髮，看上去冷靜而沉默的少年…不帶感情的眼睛像是穿過坐在桌後的兩人，望向極遙遠的不知名遠方

「就是他嗎？」祭師放開一直擁在環抱當中的海維，向著那個新被帶來的派遣使走過去

「是的，大祭師大人」那個男人繼續堆著滿臉的笑，討好的說「他叫米路」

 

那個男人說完了這句話以後，海維才注意到那灰髮的少年竟然和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有點相像，而且連名字也一模一樣……不過，米路他雖然有著灰色的翅膀，但，也是一個純種天使，又怎可能會在這裏出現？如果…自己不是混血兒的話…可是，這樣就不能遇上米路了吧…

 

想起遠久的童年，海維在不易被察覺的情況下微微的展開了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笑臉……好想再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

 

「就留下他吧」仔細端詳過後，祭師似乎認為米路應該會符合他的要求，隨口的說出這句話「海維，走了」招手要海維過來自己的身邊，然後便擁著他離開了書房

 

灰髮的少年也似是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順著祭師他們離開的方向看去，但，那一抹背影給人的感覺卻和記憶之中相去甚遠……印象中的海維應是開朗而溫柔的，但，剛才那個人卻只給人悲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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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晚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加深沉，只有偶爾的微小聲響在瞬間打破寧靜，而後，又再陷入寂靜之中

 

海維今天完全沒有睡意，在確定旁邊的人已經睡熟以後便輕巧的爬下床，靜靜的倚在窗邊，看著漆黑的夜幕……

突然，一抹灰色卻在沒有星光的晚空劃過，牢牢的吸引住海維的視線…熟悉的灰色翅膀在今天見過的少年背上安穩地張著，從海維的面前飛過

 

「米路…」熟悉的人影再次引起海維的回憶，兒時同伴的名字也不期然的脫口而出

聽到自己的名字，米路也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但又像是要否決似的搖了搖頭，向更深的夜空飛去

看到那個背影並沒有回應自己的呼喚，海維也只輕笑著嘆了一口氣，像是要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像自己這樣的派遣使又怎可能會有翅膀呢…

在輕柔的晚風漸漸的再次找回睡意…趁著那個人還沒有醒來，躺回去，在有點混矇的思緒下閉眼尋夢去

 

 

而另一邊廂，米路卻因為海維不經意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一事而心煩…如果他真的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的話，大人應該不會不告訴他的吧……如果，他真的是海維的話，那麼，這次的任務便會變得困難重重了……

派遣使…一定要服從、保護主人，不管是有多麼的不願意……這就是他們這種同時擁有天使和人類血統的悲哀

 

「你在煩惱甚麼」略低沉而帶著壓迫感的女聲在米路甫扺達一個華麗殿堂時出現

「海維…有他的消息了嗎？」似是要確認般的再問來人一次

「我還以為你已經和他碰過面了呢」不帶好意的微笑掠過命運之女的臉，貓瞳也帶著嘲笑意味的看著米路

「那麼，你是因為要測試我才讓我去執行這一項任務嗎？」在瞬間，米路原本還帶有點期望的雙眼立即被冷得像冰刃的眼神所取代

「才沒有這一種事」似是責怪的語氣依然混著濃重的嘲笑意味「如果我派其他人去，那個小朋友可能性命不保呢～」

一句簡單的話便令得米路無言以對…為甚麼這一個人總可以說出一些自己反駁不到的歪理？

無奈的低下頭，想著自己未來的路，米路的腦海中只是不斷浮現出海維的身影…那個幼小，滿臉笑容的小男孩，和那個只給人悲傷感覺的身影……實在很難重疊在一起……

 

手拿著早已乾掉的一圈鮮花，在黑暗之中躺著，米路的腦中不斷的浮現出從前的種種，重溫那個早已隨著海維遠去的，自己的情感，令米路也不由得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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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可以永遠停留在自己喜歡的時光當中，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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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羽 第一章:命運中的相遇

在寬廣而美麗的花園當中，一個幼小的男孩正坐在樹下安靜的欣賞著這個母親工作的地方

淡藍色的柔軟髮絲輕輕地隨著風的吹送而微微的擺動，細緻的五官上稍微的露出了小孩特有的好奇心，特有的優雅，淡泊的氣質清楚的表現出其體內流動著只屬於高等天使的血統……儘管，小孩只是不完全的天使

 

就如要欣賞，要憐惜一般，自然中的事物都只會為男孩帶來舒適，世界，彷似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倍覺潔淨

 

然而，原本純粹的世界卻被一個從天而降，有著灰色雙翼的男孩毫無預警的闖入了

他手上那一個黃金打造的聖杯和有點狼狽的樣子都似在說明他是小偷，而且正在逃走

「那邊」大人們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了過來「打傷了翅膀跑不遠的」

那個有著灰翼的男孩努力的抖動著受傷的翅膀，似乎是要藉最後的努力越過這一道圍牆。可惜，成功的機會卻比大海撈針還要渺茫……

「跟我來吧，我知道有秘密的通道」小男孩拉起了另一個人的手，帶著他離開了原本的所在地，溫和的笑臉讓灰翼的男孩不期然的聽著他的說話去做

 

在大人們的眼下穿過了廣大的花園，來到了圍牆之下，小男孩以熟悉的手法撥開了圍牆上的滕蔓，露出了一扇殘破的木門

「從這兒出去吧～他們不會發現的」小男孩微笑著向同伴說

灰羽的男孩點了一下頭後便連忙從門鑽了出去，回那個可以讓他待著的地方

 

「你有見過一個灰翼的男孩子跑過嗎？」大人們在花園中找到了男孩，立即便問

而男孩只是搖了搖頭，大人們一臉急躁的跑開，他們絕不會懷疑一向乖巧的他這次竟會為了別人而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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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維，這是甚麼？」有著灰羽的男孩悄悄的降落在名叫海維的小男孩身邊，不解的看著他手上拿的陌生事物

「花環～媽媽前幾天教我的」海維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也還在努力的編著手上那個差不多完成的花環「這個，送給米路吧」

「……謝謝」接過那個為自己而編的花環，那張過早成熟的臉也掛上了和煦的笑容

「米路，以後多點過來好嗎？」

「嗯，一言為定」伸出小小的尾指作一個簡單的承諾，然後，米路突然發現到海維的手背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印記，紋路細緻，但又予人一種侵略的感覺「這個是甚麼？」

「媽媽說，這是我將來的主人的標記」翻過手，看著自己的手背，似懂似不懂的說著「媽媽還說這是我們混血兒的命運，要作為其他高級天使的派遣使甚麼的……」

說的人一臉茫然，聽的人當然也一臉不解，在未來，總會有弄明白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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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孩還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呢」一個有著白翼的男人說「很誘人呢，長大一定會成為大美人吧」

「他可是那些貴族的人，你敢碰嗎？」在他旁邊的另一個人諷刺似的說著

 

今天，有兩個人突然的走進了海維原本一直住著的地方，說是奉了祭師的命令來接他一早已經要了的那個派遣使。海維就在這個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帶離開媽媽的身邊，向著未知的未來走去…甚至，來不及向熟悉的朋友留下隻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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